第40章(2 / 2)

“为什么?” 她哭着摇头, “我不明白。”

“你最明白!”韩临正说: “我带你回来,免去你在亲戚朋友面前的尴尬,是因为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带了男朋友回去。如果不是这样,在安城的时候我就应该和你说分手了。 ”

分手!

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明珠身子一晃,坐在了地上,地上有地毯,但还是震得她浑身疼。她捂上脸哀哀地哭起来: “你说过会护着我的……你说过,我是你的女人,怎么可以这样说。 ”

“明珠。” 韩临正走过来,蹲下, “我是说过,你一天是我的女人,我都会护着你,所以才带你回来。 ”他伸手抆去她脸上的眼泪, “你曾经对我的心意,我一点一滴都没有忘,你曾经是我的女人,但也只能是曾经了 ……我已经,没法再爱你了。 ”

或者,从没爱过,这么残忍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明珠捂上嘴,破碎的饮泣被紧紧地捂住!她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无声,绝望地,只是望着他。

韩临正伸手摸上她的头发: “我们在一起半年,曾经也快乐过,这样的分手,我也很难过。你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以后只要是能力允许,我都会帮你。 ”

“不要……” 破碎的哭声终于变成无法抑制的痛哭失声,明珠留恋地拉着他的手: “我真的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我不能没有你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害怕失去你。 ”她摇着头,“你不能 ……”你不能在那样宠过我,爱过我之后,再放弃我。

你不能,在为我摘下胸口翡翠之后,告诉我你不爱我!

幸福曾经得来的太艰难,自己的追逐花了太多心思,得到之后总是患得患失,如果要失去,还不如不让自己得到。

她抱着临正的手,哭到说不出话来。

临正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划过自己的掌心,如同那些一起醒来的清晨,他总喜欢这样,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她柔顺地窝在自己怀里,满脸幸福的笑。这个女孩子,做了很多傻事,但她在自己面前,却并没有犯过错,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自己真的曾经想过……要和她好好的走下去的。

爱情,多么令人忧伤的两个字,曾经有多亲密,以后形同陌路心里就会有多痛,但人性如此复杂,自己不爱吃的东西,就算明知道是好的,也无法入口。一个已经不爱的人,纵然知道她真的爱自己,自己也无法,强迫自己再爱她。

“明珠…… 对不起。 ”

对不起,我也无法强迫自己的情感,给你,你想要的。

明珠紧紧的,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他的手,只比自己大一点,却无论如何,也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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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萦绕的温泉,翠绿环绕。温泉边的小路,两旁有灯延伸向前,尽头是一片不甚明朗的繁华。

地上铺着透明的玻璃,锦鲤在玻璃下嬉戏。

宝珠被人引着,慢慢向前走,锦鲤一路跟着,走到尽头,尾巴一摆,一下四散开去。

这一片浓翠尽头,寂静无人,只有一张精心布置过的桌子,几盏灯,一个人。

男人一身银灰色西装,优雅的三件套,一身好气度,正是荣耀钧。宝珠走过去,侍应帮她去了石榴红色的大衣,拉开椅子,她在对面坐下。

荣耀钧没有起来,只用目光一路相随,让人不觉突兀,反倒觉得,他大概一向是如此,没有起身迎接别人的习惯。

但不包括宝珠。

要知道,以前,可是她坐着,别人跪着。她坐着,别人立着,朋友,也没有一个见自己不晓得起身的。

得有多大的勇气呀,才敢坐着用眼神代替行动。

除非,他是残废的!

荣耀钧无法心有灵犀她深沉的吐糟,很绅士地说: “多谢你赏光。”

侍应端着红酒,走到宝珠身侧,示意她过目。宝珠斜睨了一眼,看向荣耀钧说: “你找人请我来,就是为了和我喝酒吃饭? ”

荣耀钧轻抬手,那侍应拿着酒瓶退下。他又看了一圈,周围枯站着的几个侍应,也都无声的退下。转眼一个人都不剩。

宝珠眉毛都没抬一下,看着他摆谱。

荣耀钧也在打量她,黑色法兰绒的短外套,里面是褶皱立领的衬衫,不同上次的艳色,多了贵气,也多了距离,缓缓说道: “来过这里吗?这是个文化会所,里面有很多名人的真迹。 ”

宝珠没说话。

荣耀钧笑了笑,觉得这人还挺记仇,上次他也是口气稍稍有点不好,她对自己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了。

不过他是受人所托,自然该迁就她一些,说道:“我们先吃饭好吗?”吃饱了才好说话,免得她等下又不给面子,饿着肚子走了。

宝珠在桌上扫了一眼,默许可以。却没看到餐牌。

荣耀钧抬手叫人过来,手抬了半天,随即发现,因为人都被自己打发走了,周围竟然没人。这位出门一向有人伺候在侧的少东家,忽然遭遇了生平都没有过的尴尬事。

宝珠靠向椅背,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光明正大地看起笑话来。

荣耀钧哭笑不得,一边拿电话出来叫人,一边看着宝珠说: “这里大厨做的煎羊扒不错,你要没意见,让他们直接做了送过来。 ”

宝珠点头,他为什么请自己不知道,但她今天来就是为吃饭,要不是阿姨休假,今天家里没人做饭,她才不来呢。

荣耀钧打了电话,发现早前自己营造的气氛都没了,不再客套说道: “你上两次拿给我看的画,是你自己画的吗? ”

宝珠手指挨上水杯,指尖在杯侧划了两下,试了下温度,淡声说: “问这做什么?”

荣耀钧眼神在那指尖停了两秒,说道:“那画工不错……神韵自然,有种难得的雍容大气。 ” 心里想着,这样夸她,应该可以一笑泯恩仇了吧。

却见她微弯了嘴角,淡淡笑意,好像听到了极可笑的话。更有种落寞。

自己说错了吗?那画他敢肯定是她画的,却见她抬眼望向自己,说道: “不如有话直说吧,麻烦了你两次,我心里记着呢。 ”

荣耀钧一滞,险些被怄死,正好脚步声传来,几个侍应过来,解了他的尴尬。

她说话的语气很软和,但内容油盐不进,他这才发现,见了两次,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性子,难怪老公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