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季林早就被季爷爷、季奶奶以及父母给纵坏了,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又有什么鬼力气下地干活。只干了一天,就累得差点直不起腰杆,哪里愿意从此以后就困于一亩三分地上。
可不愿意又能怎么样自从季林毁容之后,他就从家里的万人宠变成了万人嫌。
一句不满意就滚出家门去,哪个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都快到了成年该娶媳妇的年龄,还不会干地里的活儿季林安逸惯了,吃不了下地干农活儿的苦头,又怕真滚出家门会沦落到乞讨度日,只能委屈巴巴的留在家里,受尽季一水的白眼。
刚开始黄氏还算护着他,可是随着时间流逝没几天,黄氏也变得不耐烦起来。说什么将季草儿嫁了,得来的银两给他存着,将来好娶媳妇用。结果还不是藏起来,觉得他靠不住,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季林简直恨死了,恨不得没有黄氏这么一个亲娘。
这时候,看到黄氏一边捧着断腿哀嚎,一边咒骂哭求季一水,十几年的夫妻感情,怎么能在她没有犯七出的情况下休了她。又哭骂季一水不是人,和秦寡妇这千人骑的烂货搞,如今无情无义要休了她,甭想改娶那秦寡妇过门。
黄氏将自己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最大的可能性只剩下虚张声势。
黄氏在怕,怕季一水真的不顾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将他她休弃,不然她就什么都没了,还拖着刚刚被打断的腿,连娘家都回不了。
越骂,黄氏越加悲从心里来,却也越发的惹人心烦。
最起码她那眼神已经透着阴郁,变得像阴沟里老鼠的儿子,听到黄氏仓皇绝望的哭喊,有的只是冷嘲热讽。
季林甚至只站在角落处,连一丝一毫将黄氏或者季一水扶起来的行动都没有。
这样的冷血,简直让人吃惊极了。
不过由于季林站在角落处,又一声不吭,所以一直咒骂黄氏丧门星、搅家精,害了儿子又害她大孙子的季奶奶,一直没有发现季林已经对整个老季家充满了憎恨。
或许有一天,这份憎恨足以摧毁整个家。
季奶奶没有发现,所以她骂骂咧咧。在季爷爷跑去请大夫的空挡,捋下了黄氏好多头发,并且还抓花了黄氏的脸。
当然了,季奶奶也没讨得了好。不过到底上了年龄,皱纹漫布,脸被抓花了也没什么。所以严格来讲,还算季奶奶小胜了一把。
这还不算,季爷爷随后请来了大夫,季奶奶居然只要求给季一水看腿,任由黄氏哀嚎求饶都没有松口。那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的薄情嘴脸,简直让来的大夫叹为观止,最后还是季爷爷看不过眼,骂了季奶奶一顿,才让同样断腿了,而且伤势更加严重的黄氏得到救治。
且不说溪水村老季家的闹剧,只说二房、三房这边。
王淑芬领着娘家兄弟、侄儿们回去之后,就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好好的感谢了一翻,这才送走娘家兄弟以及侄儿们。随后更是以极度嘲讽的口吻,说了黄氏以及季一水两人的丑态。
“我们那婆婆也不是个好东西,欺软怕硬,刚开始多凶啊,说我一个分出去的儿媳妇,居然背着我家男人跑回婆家闹,简直是没有把婆家放在眼里,叫喧着要让我家男人休了我。后来,我娘家兄弟连同侄儿们一字排开,个个身强力壮,一看就不好惹,才算把我们那黑心烂肺的婆婆给镇住了。”
“二嫂,你说说,这人心咋就怎么坏了。得亏提前得到消息,知道了婆婆和黄氏背地里合谋打我们两房姐儿,不然等媒婆上门询问上门时候将亲事定下来,准会一脸的抓瞎。哪怕事后解决了,也会坏了姐儿的名声。”
“可不是吗”梅氏气过了,可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那种胆战心惊,唯恐一错眼就让恶人污了姐儿名声的情绪,依然徐绕心间。“黄氏不把自己生的姐儿当人,偏偏算计我们二房、三房所生姐儿,算什么道理。骂他们黑心烂肺,都称得上便宜他们了。如果不是你劝着,我非得乱刀砍死他们不可。”
打季二姑娘的主意也就罢了,偏偏八岁大、还一团孩子气的季六姑娘的主意也要打,如何不让梅氏气恼不已。
“放心好了,黄氏这回讨不了好。”
王淑芬对于自己挑破季一水与村尾秦寡妇有首尾这件事后,黄氏会落得怎样一个下场,心里清楚得很。可以说,正因为王淑芬清楚得很,才会挑破季一水与秦寡妇之间的奸情。
这是黄氏该得的报应,王淑芬毫无愧疚,甚至幸灾乐祸。
至于季奶奶,那把恶毒表现得明晃晃,却碍于孝道不好像对付黄氏一样对视的季奶奶。呵,等着瞧吧,总有机会收拾她的。
王淑芬抿嘴,眼眸中那抹暗光,随即掩饰在笑意之下。
她在嘲笑,真心实意的嘲笑。
“等着瞧吧。她们一个都讨不了好。”
王淑芬信心百倍,很好的安抚住了梅氏。梅氏忐忑不安了几日,随后事态发展果然如王淑芬嘲笑的那样,黄氏、季奶奶都没有讨得好。季爷爷发了怜悯之心,让请来的大夫也给黄氏看腿后,也就第二天吧,季一水就写了休书,让季奶奶把黄氏撵出家门,然后第三天不到,也就第二天傍晚时分,秦寡妇就收拾包袱上门。
到了第三天,秦寡妇就娇滴滴的告诉,躺在床上直哼哼的季一水,自己肚子里有了骨肉。此时正值季一水对黄氏极端厌恶,看季林极度不顺眼阶段。季一水一听这话,也不去多想秦寡妇肚子里的那块肉到底是不是他的种,直接第四天就立了婚书,正式娶秦寡妇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