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太一起来就惊呼,这个天气是出不了门的。地面不光冻住了,积雪也将所有道路掩埋,要是随意走动,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坑窝子,陷下去就出不来。
“还打量今儿天气好的话,让宝儿去白羊生产大队看望秦家未来的公婆,现在只能在家里窝着咯。”
颜盈一听这话,就利索的翻了一记白眼。“阿娘,上杆子的买卖,买家可没有卖家珍惜。”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颜老太呸呸两声,没好气的道“什么买家什么卖家,阿娘可是给宝儿准备了二百五十块的压箱底,哪能和别家卖女儿的相提并论。”
颜盈啧了一声,抿着小嘴,很不乐意的道“反正婚还没结了,就让我上杆子去他家当丫鬟,没可能。”哪怕真结了婚,呵,又凭什么要家务工作一把抓,不可能的事,她颜盈哪怕穿到原始社会,也没有牺牲自我温暖你他的崇高精神。
“宝儿喲,你可真是个宝儿,不管怎么说,总得给未来婆家留下个好印象吧。”
颜老太哎呀连天,眼瞅着颜盈小嘴抿得越来越紧,满脸都写满了不乐意。颜老太还有什么办法呢,只得暗叹一句老闺女被她宠坏了,就美滋滋的进了厨房。
早饭是颜老太做的,勉强能吃。主要是季言之和颜老三两个大老爷们,正拿着洋铲扫把在清扫院子。
清扫足够半米高的积雪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吃了早饭,一直到中午又吃午饭,才清理了出大半的积雪,供家人勉强走动。然后下午三四点左右,天边突然连续炸了好几个惊雷。
完全不给人们反应的时间,豆大的冰雹子夹杂着雨水噼里啪啦的砸下来,瞬间让积雪道路上出现了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冰窝子。
这样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更加让人们不敢在外面待。只是红星生产大队,虽然叫大队,但其实整个生产大队的居民不超过一百户,而且普遍的穷,相对日子好过的除了烈属身份的颜老太一家子外,就只有下乡还有家里时不时补贴的知青们了。
这种普遍的穷体现在哪儿呢,除了体现在吃不饱穿不暖上,还有住的房舍都是清一色的茅草土墙房。
这种茅草屋吧,住着虽然冬暖夏凉,但并不牢固。那漫天的冰雹子夹杂着毁天灭地之势,齐齐落下,哪怕青砖绿瓦都有可能砸烂,何况是茅草屋。等冰雹子一下完,整个红星生产大队开始回荡哭爹喊娘的声音,都在咒骂贼老天不干人事儿,下雨就下雨吧,哪怕雨夹雪也认了,可这冰雹子夹杂着大雨是什么操作。
家里的茅草屋间间都被冰雹子砸得到处都是窟窿眼儿,然后大雨一浇,屋里屋外都是泥泞一遍,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贼老天,这是要坑死咱们这些个贫下中农啊。”
颜老太也扯了一嗓子,惹得围坐在堂屋炕桌旁的季言之、颜老三纷纷侧目。
“阿娘,咱家是青瓦,结实得很,没砸坏呢”
颜老三刚一开口就被颜老太骂了。“老娘看你眼睛遭眼屎糊了,都有裂缝了,还没砸坏”
“可这天气,不敢上房去捡瓦片啊。”颜老三挠挠脑袋,憨憨的陪小心道“所以阿娘,咱们将就着用。”
“你个憨货”颜老太瞪眼,还没骂更加过分的话语呢,就见颜老大、金大妮领着甜根儿、甜姐儿鼻青脸肿的跑来,说是要借助,新起的房子被冰雹子砸断了。
季言之震惊脸“我记得颜大哥起的新房子的房梁是上了百年的老松树吧,怎么就被冰雹子砸断了。”
颜老大脸上顿时写满了尴尬,他能说他偷偷的将房梁卖了,然后随便巴拉了一根充作新房子的房梁,结果没发现被虫蛀了,然后豆粒鹌鹑蛋大小的冰雹子一砸,可不就砸断了吗。
金大妮暗地里拉了拉颜老大,委屈满满,顿时颜老大就收敛了尴尬,还带着一丝指责的道“阿娘,你说同意不同意呗。”
“都收拾东西上门了,阿娘能说不同意”颜盈可没有那么好的性子,直接就怼道“可别说什么外人住得,自家人住不得的话。分了家,就是两家人,吃的是两家饭。还有啊,言之哥可不是外人,他可是阿娘收的干儿子,孝顺着呢。”
这话同意。颜老三狂点头“对哒,老四很孝顺阿娘。”
老四这个称呼,让颜老大直接脸抽搐了一下。刚想说什么时,就见颜老二带着他刚娶的媳妇也跑来了。
“阿娘,俺家新房子屋顶是铺的稻草,被砸得到处都是窟窿眼儿,俺和翠萍能不能回老房子借助一段时间。”颜老二喘气呼呼的道。
与颜老大一家四口一样,颜老二和刘翠萍也将所有值钱的家当带上了,都是先斩后奏,只不过颜老二话语中没有颜老大那种理所当然。对此,颜老太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让颜老大一家四口先住到颜老三住的右厢房。
颜老三搬去左厢房和季言之一起住,住在右耳房的颜老太搬去左耳房跟颜盈一个屋,堂屋相连的右耳房则留给颜老老二、刘翠萍两口子暂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