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这话,看似劝架,实则火上加油。
想过当上门女婿,少奋斗个二三十年的田阳只觉得被一把软刀子,扑哧一下插进了心窝子,疼得他伤心又裂肺。
田阳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胀红像关公似的,喷着名为愤怒的火焰。
“呵,季言,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不会怨恨爹妈没本事连给儿子买新房结婚的事情都做不到,还一个劲儿的生。”
田妈摇摇欲坠,差点就瘫到了田月的身上。
“大哥,你这话过分了吧”田星气冲冲的嚷嚷道。“几十年的邻居了,季言哥家里的条件怎么样,你会不清楚想要找理由闹,麻烦你找点好的行不我这个做弟弟的一百分看不起你。”
“是季春语让你昨天闹了不够,今天还回家来闹的”
与田月、田星的气愤不同,此时此刻的季言之显得异常的冷静,问话直指中心的道“依着我对季春语的了解,纵然她有些嫌贫爱富,也不可能在明知道交往男朋友的家对门就住着亲大伯一家的情况下,再咄咄相逼。她极有可能昨晚上就跟你说了分手的事情吧。”
季言之的揣测,说中了事实。的确,季春语即使嫌贫爱富,那也是爱面子的。怎么可能在明知道交往男朋友的妹妹会嫁给堂弟的情况下,再咄咄相逼,说结婚必须在碧水豪庭全款买一套房子作为婚房的话。为了避免以后亲上加亲,昨天在田阳送她回租住的住所时,跟田阳提出分手。
而田阳自然是拒绝的,所以不难解释田阳今儿又跑回家闹。
无非是觉得,季春语之所以跟他提出分手,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田爸、田妈太小气没用了,连在碧水豪庭全款买一套房子也做不到。
“你不愿意,所以就回来跟叔叔阿姨闹”季言之眸中闪过嘲弄,继续说话道“原本我认为季春语眼瞎居然看上你,现在看来,季春语不是眼瞎,而是心明。知道你没有担当,不是个东西,所以干脆利落的分手,免得往后一旦嫁了,就是毁一辈子的事。”
田阳这下子真的是将怒火完全转移到了季言之的身上。
他就像一只愤怒的公牛一样,双目赤红。那怒发冲冠的模样,就好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冲上去打季言之一样。
不,田阳已经冲了上去。
不过他错估了两者之间的武力值。
别看季言之身材修长、文质彬彬的,但其实爆发力特别的强,哪是田阳这种虚有其表的社会银能够比拟的。
季言之动也不动,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脚,田阳就收不住的,啪嗒一下,五体投地,整张脸和着地面找了一场亲密接触。
“还没过年呢,田阳哥别忙着给叔叔阿姨拜大年。”
季言之示意田月、田星赶紧把田阳扶进房里,大白天的,老区房隔音又差,闹这么大的动静是真的不合适,影响不好不说还特别的容易引起街坊四邻的非议。
田月、田星很好的领悟了季言之的示意,不顾田阳的挣扎,强行把田阳拖回了田家。
季言之虚扶了一把看起来伤心不已的田妈。
“阿姨,你也别觉得我说话难听。田阳哥之所以变得如此现实,如此怨天尤人,却不思进取,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叔叔和阿姨。你们俩太过于纵容田阳哥了,总觉得田阳哥会自己好的。结果呢,在社会上工作了那么多年,别的没有学会,倒是学会了怎么逼迫疼爱他至深的父母。”
“玉不琢不成器,熊孩子不学好,多半是打挨得少。一顿不够两顿凑,多打几顿,多接受点社会的毒打,总能改好的。”
田妈“阿言,你从小到大也没挨过你爸妈几顿打啊,可是你从小就懂事,成绩又好。”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季言之轻笑起来,顺便将田家的房门从里给关上,然后接着又道“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是叔叔阿姨你们真的太宠田阳哥了,小时候你们严格要求田月做事要勤快,可是田阳哥,你和叔叔却做不做随他。”
娇惯、事事随他的孩子,一般都是最不孝的,相反什么事情都要做,又在中间容易受到忽视的孩子往往却是最孝顺的。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田阳如今这样,还不都是当初潜意识重男轻女的因果。
结果呢,结果上辈子被严格要求要懂事做事要勤快的田月不得善终,偏偏狼心狗肺,一定和蒋明珠有什么暗中交易的田阳却最后得到了一套价值三百来万的房子,娶妻生子好不快活,虽然晚年凄凉,比起破产流落贫民窟的蒋少桦、蒋明珠夫妇的下场要差很多,那又怎么样
作恶之人迟来的报应,对于季言之从来算不得真,何况那是上辈子的事。
这辈子,总会有机会一一清算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o ̄︶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