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到此处薛平的脸色突然微变了,可不嘛,若是萧华跟小金寺的和尚动手算是游戏红尘,那萧华跟廖江的海族大战……又算是哪门子的事儿呢?萧华再游戏红尘也不能不把长生镇数万的乡民性命当儿戏,还将击败海族的功劳让给佛宗的慈航啊!这根本就说不通的。
萧华略一沉吟知道薛平的所想,笑道:“当日老夫身上有伤,修为大打折扣,否则怎么可能让廖江的海族猖獗?即便是你……不也让老夫吃了一惊嘛!”
薛平恍然,急忙又是陪笑:“前辈当日确实是真人不露相,晚辈着实的看不出来!”
萧华点到即止,薛平也不敢多问了,又是分说道:“前辈有所不知的,自从那佛宗的慈航法师在廖江力挡海族,并用佛门佛器收了本是要淹没长生镇的江水,得了长生镇数万乡民的念力,差一点儿在长生镇证菩萨佛果,长生镇的乡民就将慈航法师当做是长生镇的救星。不仅每日在家里为慈航法师供奉长生牌位,更是到小金寺上香,诵念观世音菩萨之德。先前长生镇内,还是以长生书院为首的,那小金寺着实算不得什么,也就是比前辈到得长生镇时的江潮观强那么一丁点儿,可有了长生镇数万乡民的供奉,小金寺的香火兴旺了百倍。哦,前辈当日落脚的江潮观已经不在了,据说要修盖观音禅院。不仅长生镇的乡民如此的疯狂,整个溪国,乃是溪国之外豫州的其它国家,无论是虔诚的乡民还是各个寺庙的和尚,都跟朝圣一般的涌往长生镇,前往小金寺和观音禅院朝拜观世音菩萨。”
“想必前辈那日看得清楚,那慈航法师仅差一步就能证果,可实际上并没有证果。”薛平又是说道,“可在那些愚民的口中,慈航法师竟是证了南无观世音菩萨佛果的。他们……他们还要在江潮岭上为观世音菩萨铸造十丈金身!甚至……晚辈还听说,很多人先那江潮岭太小了,不足以容纳菩萨金身,准备或是将江潮岭完全推倒,然后在平地上筑建,亦或者在江潮岭四周再堆土造山,将江潮岭的范围扩大十倍!”
“丝……”萧华倒吸一口凉气,奇道,“江潮岭的北面固然是荒芜,可东面和西面都有农田和农舍的,如何能推倒,或者堆土造山?”
薛平苦笑:“前辈有所不知,那些江潮岭附近的乡民知道是为了观世音菩萨的金身,早就将这些农田捐出,早就拖家带口离开了那里!”
“唉……”萧华叹息了。
“如今的长生镇已经是光头攒动的和尚镇,一个瓦片砸下来伤了十人,六个都是来长生镇的和尚,四个是上香的善男信女。”薛平接着分说,“长生镇隶属南浦郡,郡守大人知道此事之后头疼无比,急忙又是上报国君。国君的旨意晚辈不知,可自从国君的旨意之后,整个南浦郡都是透着一种诡异,从表面上看整个南浦郡平静的紧,政通人和跟平素相似,可内中又是暗流涌动,不仅一些儒修暗中前来,更是有不少的道门修士也露出头角。晚辈作为第一个在长生镇赈灾有功的人物,着实得了不少的奖赏,甚至还有传言说国君有意授晚辈上将军之职,镇守长生镇。晚辈越想越觉得害怕,这儒修跟佛宗在长生镇必定是有大冲突的,他们玩他们的,拉着我道门修士作甚?晚辈作为一个道门弟子,又是显露在前面,若是有什么异动,晚辈必定是第一个被派出去的,到得那时候,晚辈若是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不消说国君了,就是郡守大人都可以取了晚辈的头颅;可若是晚辈去了,佛宗的护法能让晚辈安生么?想必那什么降魔杵早就等着落在晚辈的头顶吧?于是,晚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书郡守大人请辞,说是一门秘术修炼到了关键,正是涉及了性命。那郡守大人本是不同意的,晚辈一连上了三个辞书,最后郡守大人念着晚辈的苦劳,总算是同意,晚辈得了准信儿,当日就从南浦郡离开!”
“不错,你倒是能进能退看得分明!”萧华点头,毕竟长生镇的情势真的是诡异,薛平置身其中能看得如此之远,让萧华也是吃惊,“那你现如今在何处?”
“晚辈现在凉州单梁国布田郡做郡守参军。”薛平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
萧华笑了,抚掌道:“不错,不错,以前是左将军,如今做了郡守的参军,算是有了进步……”
说到此处,萧华突然一愣,好似想到了什么,惊讶道:“哎哟,不对啊,薛平,这单梁国……好似是佛宗立国啊,你……你不去道门立国的国家供职,怎么从儒修之国又到了佛宗之国?”
薛平眨巴眨巴眼睛,很是诧异萧华如何知道单梁国是佛宗立国,不过他并不敢问,只好回答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道法修为算不得精深,只不过在兵法和枪法上有些独到之处。若是到了道宗立国之处,未必会有晚辈满意的位置,也只有佛宗立国或者儒修立国的地方能让晚辈满意。而这其中,儒修的兵家传人同样兵法厉害,晚辈寻了几个儒修之国都不甚满意,而待得到了单梁国,虽然晚辈对佛宗不太感冒,可这单梁国民风淳朴,佛风旺盛,那国君也是个心慈良善之辈,跟左近几个儒修之国比起来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于是晚辈就尝试投到这布田郡守之处,可巧,布田郡守正缺像晚辈这等懂得领兵布阵之人,一试之下甚是满意,当即就上表国君,为晚辈请左将军之职。更让晚辈意外的是,国君的旨意传下,竟让晚辈做郡守参军,不仅掌控布田郡军政大权,更是协助郡守处理政务,根本就不在乎晚辈是道门修士的身份。这国君之胸怀……啧啧,实在是让晚辈折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