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杨如萍笑道:“我先前已经跟他说了,还需亲自问问张小虎,若是我一天不去,他就一天不能下狠手,毕竟将我甩在一旁,他先就失了道理,以后论起来,他占不得上风。”
秦大娘听了若有所思,眼中却是有些忧虑。
陈晨听了,却是丝毫不解,只在心里琢磨,一会儿该怎么将师兄和师姐编好的理由告诉杨如萍!
杨如萍却是小觑了钟沛,更是没想到赵剑的狠毒,就在她觉得一切都能控制的时候,钟沛早就下了狠手,想从张小虎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赵剑更是想下死手,但是权衡再三,才退了一步,将张小虎的内功废掉。
毕竟拷问的手段极多,一个失手也是难免,就算是钟沛知道,木已成舟,最多就是一顿责骂,说不定这样还是趁了他的心意,给个奖赏也是不定!
接下来的数日,杨如萍和钟沛派往遗香峰的弟子并没有回转,也没有什么指令传来,杨如萍只护了长歌和陈晨,不受严刑拷问,那地牢另一处的张小虎可就遭了大罪。
自那日被赵剑点破了丹田,张小虎数十年的功力皆失,可身上的几处大穴也并未解开,所以几个执法弟子丝毫都为发觉他的内功被废,依旧是几个执法弟子轮番上阵,变着法儿的折磨他,而张小虎也竟是要的,从开始的惨叫,到后来的呻吟,以至于最后,只咬紧了牙关,血都是从嘴角流出,偏偏就是一声也不再发出。
赵剑刚开始还担心自己的阴手会被人发现,可过了两天,不见动静,就是更加的胆大,跟在执法弟子后面,有时也是亲自上阵,练习一下逼供的手法。
一直到了第七天,杨如萍和钟沛派去的弟子回来,只说已经将其中的缘由讲给有关的内门弟子,那弟子也是将事情禀告教主,但是教主什么指示都没说出,就让他们回来了。
杨如萍和秦大娘面面相觑,不知道教主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杨如萍甚至想亲自去遗香峰问问,可又怕自己一离开始信峰,张小虎等三人的性命就是不保;而钟沛听了弟子的禀告,不觉是欣喜若狂,这不就是明显的信号么?教主大人同意自己的观点,没有带回指示,那就是默许,于是,钟沛似乎在始信峰就看到遗香峰上教主大人含笑的面孔,更加的劲头十足。
他劲头十足不打紧,张小虎可就倒霉了。
头七天,钟沛还是十分的克制,只让执法弟子尽弄些看不见伤痕的手法,好给杨如萍一个交待,如今得了教主大人的默许,似乎就有些肆无忌惮,一上来就是毒鞭伺候,七十二鞭,生生将张小虎身上抽打的血肉模糊,晕死过去好几回!
可怜的张小虎,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从小到大几时受过如此毒刑?就算是从郭庄到了平阳城,受尽了旁人的白眼儿和刁难,也不过就是一些人间的冷暖,来随后当了缥缈派的嫡传弟子,更是有些旁人的吹捧,难得磨难;而后的缥缈派灭门,他虽然是嫡传弟子,可毕竟武功低微,与人拼斗不过数招就是被点中穴道,踢倒在一旁的,旁人都是送了性命,他只是破了头上的油皮儿。
最为凶险的,也不过就是在幽兰大峡谷内跟血狼的一战,险些葬身狼腹,可即便是那一战,也有长歌在侧,有美女的缠绵和豪情的荡气回肠,只是突显了人与野兽争锋的英烈。哪里有这阴暗的地牢之内,全身的武功被废,变成一个再不能练武的废人,前几日还是在心中豪情万丈几乎就是要指点江山的,而如今就是从云端跌落在沼泽,那腥臭的泥浆污没了口鼻,让张小虎的心里喘不过气来,真真就像就此死掉才好;而另一面,他的身体从里到外也是经受从来不曾有过的折磨,那疼痛每日都要让他晕死好几回,这痛楚直直冲击他的心里,让他的心里愈发的坚强!
一次从昏死中醒来,体味着心底的失落,品味着身体的痛楚,蓦然一句话映入张小虎的脑海:“斯大任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不正是先前李锦风李公子经常挂着嘴边的明言?
先前张小虎听了,只觉得不解,等明白意思则觉得迂腐,只道是读书人闭门造车,如今在心底想起,却是如甘露一般,滋润他干枯的心田,将那渐渐萌生的死志扼杀,于是,这鞭挞,这酷刑,在张小虎的眼中,逐渐就成了锻炼他的手段,心志也在这考验中愈发的坚韧……
张小虎,这个从未经受过风雨的“幼苗”,如今却在钟沛和赵剑的摧残下,逐渐茁长的成长!
就在张小虎在始信峰地牢内饱受鞭挞的时候,天目峰的张小花也是倍受摧残!
可是,这摧残张小花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