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能睡懒觉的苏衔无语地睁眼,看了她半晌,“你故意的。”故意不让他抱着睡。
“”谢云苔摇头,认真解释,“不是,真的是说好了的。”
是阿婧在书中读到日出,好奇想看。正好近来天亮得又晚些,稍稍早起一点就能看到了。
苏衔只好悻悻地放开她“唉有了女儿的媳妇泼出去的水啊。”
“又胡说八道”她嗔怪地瞪他一眼,便起了身,更衣盥洗找阿婧去了。
“唉”苏衔慵懒地瘫在床上,瘫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只好也起身,勉为其难地一起看日出去了。
于是谢云苔带着阿婧刚爬梯子登上房顶坐好,便见一道身影轻轻松松地落在一旁。天边彤云正出岫,从道镀了金边的微红开始,渐渐染出一片绯色。阿婧目不转睛地大睁着眼睛看,谢云苔也乐得专注欣赏。苏衔无所事事地杵在旁边,对日出没什么兴趣。
日出有什么好看的啊太阳每天都升起,没劲。
他边想边也坐下身,侧首看谢云苔。
还是自家美人好看,常看常新,而且看得见也摸得着,嬉笑怒骂都很好,比太阳强多了。
谢云苔感受到他的目光,暗自鼓鼓嘴,不予理睬他一定是故意的,盯着她看不让她好好看日出,她一理他就让他的阴谋得了逞,她才不着他的道咧
不多时,已是旭日高照。苏婧长松口气,欢快地扬起手“太阳公公成功地出来啦”
谢云苔“嗯,回去啦,进屋暖一暖。”
言毕二人就手拉手站起身,苏衔撇撇嘴,觉得爬梯子麻烦,径自站到中间,一手一个抱住,纵身跃下。
落地间,另一道影子刚巧在几步外也落下。看清三人一道落地的样子,沈小飞挠挠头“我搅扰你们一家三口了吗”
苏婧扬音打招呼“沈叔叔”谢云苔慌忙从苏衔怀中退开,下一瞬,他们一齐注意到被沈小飞丢在不远处的人。
苏衔皱了眉“大清早的你往我府里扔蛆啊”
“”沈小飞无语,“还怪我了啊”
三更半夜他睡得正香被手下敲门叫了起来,说姜九才给暗营送了个人。他寻思姜九才是不是有病细一问,哦,得罪了师兄的人,不得不爬起来亲自过问一番,谁知吃力不讨好。
两丈远的地方,程颐已面无血色,整个人吓得神经兮兮。
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月黑风高被押进暗营,他只道自己下一步要见识的就是暗营里成百上千的酷刑。结果却是见到这么个十六七的少年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问了几句缘故,就一脸烦躁地将他拎到了一个院子里。
这院子无门,非得飞檐走壁才能进去。四周围都是大铁笼,有几个关着人,被饿急了的猛兽死咬,惨叫惨烈。还有几个里没有猛兽,只有人被孤零零地关着,但那几人应是都被用了什么药,极尽痛苦,喊得比被野兽撕咬的那几个还惨。
当中更有一个,程颐刚落到院中时他尚还正常,只颈间有一道小口。之后的几个时辰,他却眼看着此人遍身逐步溃烂,到了破晓之时,已只剩一滩血水。
程颐曾读过不少书,但书中最可怖的景象也不敌昨夜分毫。
沈小飞悠悠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过节啊人唬得差不多了,你要问什么直接问吧。”
“我没什么要问的。”苏衔面无表情,看向谢云苔,“你怎么说”
数步外,程颐忽而回神,连滚带爬地上前来“阿阿苔”他眼里满是惊恐,扑向眼前唯一可能救他的人,“阿苔阿苔你救救我我以前对你不错啊昨日昨日是我失心疯了,我不是东西你饶我一条命,我再不敢扰你了,一个子儿我也不要,我我我我不再说半句对你不好的话”
他只求不像昨夜所见的那人一样眼看着自己遍身溃烂,最后化成一汪血水
谢云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冷淡地落在他的手上。这双手曾在天冷时为她加过衣,在晨起时为她梳过头。现下却紧攥着她的裙摆,剧烈地颤抖。
苏衔也睇着他,若有所思“他还讹你了是吗”
他其实是不在意什么恶名的,昨日跟姜九才放话是因为觉得那样的传言流出去对她一个姑娘家不好。但他原也没想计较太多,姜九才能治住这人不让他乱说话就行了,是死是活他都无所谓。
可他竟然还想讹诈心思太狠胆子太大,还是杀了好。
苏衔说着看向谢云苔,只消她一句话,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人断气。
但她若是舍不得
苏衔暗自啧了啧嘴,视线挪开两分,心里酸溜溜地想饶了也不是不行哈。
“阿苔阿苔你不能这么狠”程颐的求饶还在继续,“我我原是想好好娶你的,我有我的苦衷啊我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我要为我的前程”
“颐哥哥。”她轻声开口打断他的话,旧日的称呼令他眸光一亮。苏衔额上青筋一跳,一言不发地看向天边初升的太阳。
他不生气,小苔就是心软罢了,不是旧情难却
谢云苔对上程颐的目光,看了良久,轻轻开口“有句话你说得对。”
“什么”程颐一时怔然。
她一字字道“你不是东西。”
刚放下的恐惧顿时再度袭来,程颐瞳孔骤缩,苏衔转回头,神清气爽。
作者有话要说 谢云苔不知道,自己应付人渣前男友的过程中,苏衔的心七上八下了八百回,连醋都喝了两大箱子。
苏衔:3」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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