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手指苏立雪等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些苗人就架着苏立雪等人向前走,走到了距离祭坛大约有四五丈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苗人们命令死囚一字排开,然后都跪下,同时每个死囚后面还有两个人按着,这样一来,每个死囚就都伸着脖子跪在了那里。
苏立雪不由得绷紧了全身,一旦那些苗人要是向他动手,他立即就会运起神功,让这些苗人当场毙命。
只见那巫师转过身,向着祭坛后面立着的木杆大声吟唱起来,而且边唱边敲鼓扭腰,腰间的铜片与手鼓有节奏地为他伴奏。那巫师吟唱了一阵,便向着那木杆跪了下去,他这一跪不要紧,连那个头人都站起身来,也向着木杆跪了下来,苗寨里的各位男女老少也都齐齐跪倒。
苏立雪看了看木杆挂着的那些彩色布条,心中暗想:“这些破布条是什么东西啊?苗人怎么都跪它?”
很快,大家又都起身站好。那巫师向着头人一躬身,好像在向他请示什么,而那头人则把手一扬,点了点头,巫师便转过了身来,口中还是念念有词地说个不休,只见他走到了祭坛旁边,看了看不远处跪着的那些死囚,突然从腰间摘下一个铜片,向着死囚们猛地一挥手,铜片带着风声就飞了出去。
只见这铜片好不古怪,弯弯的像个木匠用的曲尺,内缘精光四射,看来是锋利无比。它本来是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的,但突然在空中拐了一个弯,转而向着死囚们飞来。只听“嚓”的一声,一个死囚的脑袋就与身体分了家,而且那脑袋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向着祭坛飞去!“啪”的一声,稳稳地落在祭坛上。同时,那件古怪的飞行器也飞向了巫师,巫师轻轻一抬手,就将它拿在了手里。
与此同时,苗寨里的男女老少们都发出了一阵欢呼,好像是在称赞这位巫师神乎其技、无人能及,那巫师也面有得色,向着众人颔首微笑。
苏立雪大吃一惊,他的见识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暗器。当然这种回旋镖在汉人的武林中也不乏有人使用,但是苏立雪的武林阅历实在有限,无论是在天门武馆还是粤北的天坑里,都没有人使用过这样的暗器,所以苏立雪对此竟闻所未闻。他原本以为这些蛮子杀人是像汉家官府处决死囚那样,抡起大刀砍脑袋,那样他是很容易对付的,万没想到苗人竟然让一个巫师施展这样的绝活来杀人,这可让他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古怪的暗器了。
只见那巫师拿着手里的回旋镖用鹿皮抆了抆,然后看了看眼前的死囚,身子一扭,嗖的一声,铜镖又飞了出来。
苏立雪无论是在天门武馆还是在天坑里,都没有学过如何对付暗器,更何况是如此古怪的暗器。眼望着那回旋镖又拐弯向着死囚们飞来,他情急智生,想起了在三省堂地牢里,盛鲲鹏口吐牙齿的那一幕。他不舍得浪费自己的牙齿,好在此时他跪在地上,脑袋接近地面,所以很容易地就用嘴衔起了地上的一枚小石子。他口衔石子,运起神功,“噗”的一声吐了出去。
只听又是“嚓”的一声,那回旋镖又砍下了一个死囚的脑袋,随即脑袋飞上了祭坛,回旋镖又飞回到了巫师手里。苏立雪的小石子打空了!
苏立雪瞠目结舌,想了一阵才弄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学过如何发射暗器,而发生暗器仅靠着内力强大也不行,还要有准头,如果打不准,内力再强也是白费。自己平生第一次吐出的小石子完全没有准头,无法打中那回旋镖,所以这种以暗器来破暗器的法子,对于苏立雪来说根本就办不到!
众苗人又一次发出了喝彩声,好像所有的人都沉醉于巫师的精彩表演了,以至于苏立雪吐出的石子无人察觉,连他身后的苗人都没注意到。
那巫师洋洋自得,把手中的铜镖用鹿皮仔细抆拭干净,然后举起镖向着大家晃了晃,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们看着,我可又发镖了。随即他看了看死囚们,身体旋转,右臂猛挥,回旋镖带着风声又一次飞了出去。
眼望着越来越近的回旋镖,苏立雪不由得手足无措,该怎么对付这东西呢?发射暗器自己不行,难道跳起来用手接?不过,看这飞镖飘忽不定的样子,就是用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呀!万一接不好把自己的手砍断了可怎么办呀?
一霎时,苏立雪额头冒出了汗珠,只见那回旋镖飘飘摇摇地在空中突然又拐了一个弯,发着嗤嗤的声音,直奔着彭阿根飞了过去!
这可怎么办?苏立雪一扭头,下巴碰到了自己的衣领。他本来穿着棉袄外套皮袍,现在两件衣服都以破碎不堪,有一大团棉花露了出来,正好就在苏立雪的嘴边。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口咬住了棉花,“噗”的一声,对着那回旋镖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