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了一点,表情茫然又无措。还有着些懊悔。
刚才那会儿他肯定是着了魔。要不怎么能那么心急?心急,办了错事。
“好了,粟米。”鹤葶苈仍旧背着身,手指向后扯了下她的衣后摆,声音轻轻,“别在这里闹,咱们走吧。”
她是认出了那个人的。一个人的外貌很容易就改变,但周身的气质却是难以掩藏。
满眼的桀骜,满身的韧劲。这样的人,见一面就难忘。何况,他反反复复在她面前出现了那么多次。
莲池,荷包,糖画儿,还有现在。
鹤葶苈觉得她心里快要乱成了一团麻。不是因为耳坠子,而是因为刚刚匆匆一瞥间他温暖的不像话的眼睛,还有手背上那道淡淡的。月牙儿一样的疤。
这是第四次见面了…
那他…到底是谁呢?
“姑娘。”江聘这次学乖了,他微微施了一礼,声音拿捏的温和有礼,如玉般润和,“你们是要去三楼的隔间儿吗?”
“我们姑娘的耳坠子落在了那儿一只,现在想去找找。”江聘装得人模人样,粟米看着他的脸,稍稍放了点心,开口跟他解释,“云天侯的那个间儿。怎么?不让进?”
“自然是让的。”江聘拦住欲要开口的阿三,笑得温润,“只是现在隔间锁着,要不我去拿了钥匙,帮姑娘找找?”
“还要钥匙啊…”粟米嘟囔了一声,转头去征询鹤葶苈的意见,“姑娘,您说呢?”
“那…咱们便等着吧。”鹤葶苈犹疑了瞬,转过去福了一身,“劳烦公子了。”
“姑娘客气。”江聘舔舔嘴唇,强捱下心里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的粉色泡泡,矜持着回了句。
鹤葶苈靠着栏杆站着,头微微垂下。柔软的头发从肩侧落下来,长长的,刚好到腰间。
光从楼梯上的窗户那儿照下来,洒在她的眉眼上。美得不可思议。
这是江聘心中那个温暖了时光的姑娘啊。
他咽了口唾沫,脚步匆匆地便往楼上跑。抆肩而过时,他看到了她颈上白皙的肌肤,细嫩光滑。
还很香。
“公子,您流鼻血了。”阿三跟在他的后面,拐了个弯后悄悄地递过去了一方帕子,“还有,咱们的隔间什么时候上锁了?”
“小爷是主子,小爷爱什么时候锁什么时候锁。关你屁事?”江聘气势汹汹地把帕子夺过来,顺便狠狠瞪了他一眼,“鼻子长在小爷脸上,它爱什么时候流血什么时候流。关你屁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
“…喏。”阿三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