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隆物,以示下民;或厚或薄,帝不齐均……”
琅琅的读书声从书房传出
时已四月,春已老,落花流水。唯有门口一株参天大榕树依然亭亭如盖,好像一柄巨大的伞撑将开来,将偌大一座独酌斋送出一片阴凉。
读完手中一卷书,叶君生掩卷忧思,仔细揣摩文章精要。既为了科举,又为了日后所得。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何以修身?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命题。
以叶君生为例,哪怕他两世为人,但依然得不出一个答案来。人之本身,善恶一体,高尚与低俗并存,难以分割,本就没有统一标准。一味苛求,反而容易落得下剩,甚至连本身的定位都把摸不准,失去了自我。
老生常谈,“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这诸多文章,前世叶君生亦有涉猎,但感受远没有如今这般深沉。读书观文,本来就是讲心情环境。环境不同,所悟自然不同。
以前书呆子,死背硬记,却又是另一番看法。
感悟之事,却无错对,但看个人立场罢了。
将手中书卷放下,叶君生若有理解,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哥哥,可以吃饭了!”
轻轻的敲门声,叶君眉在门外唤道。
叶君生应了声,走出去,先洗一把手,然后坐在饭桌边上,开始吃午饭。
今天这一顿菜肴,一如既往的两菜一汤,很是精致。他夹起一块肉吃,嫩滑细致,妹妹的厨艺造诣仿佛又有进步了。
——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饮食均匀了,叶君眉本来显得单薄的身段自然而然便长开来,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只等最后完全绽放的一刻。然而此际,恰好属于欲放未放的骨节眼点,却多了三分含蓄,更加养眼。
另外,自有生老祖处所获得的干元阴阳丹,被叶君生悄悄用一杯水化了,请妹妹饮下。
此丹作用,非同小可,普通人吃一颗下肚,能从根本上改善体质,排除杂质,从而达到脱胎换骨的效果。
只不过这效果要慢慢发挥,不是说一吃进去,立竿见影奏效,而是要通过时间不断淬炼,徐徐改变之。
无疑,经过一个多月后,丹药的效果已有所体现。最直观的便是叶君眉的皮肤,凝脂娇嫩,吹弹可破,变得极为红润,令人一见,就像扑上来亲一口的那样。
这般潜移默化的作用,越到后面,越是显着。
叶君生见到,心中喜悦:等到丹药玩笑消化,便能开始改变妹妹的根骨,算是打下非常良好的根基,日后修道起来,都事半功倍。
古代吃饭,讲究“食不言”,饭桌之上,很少会谈论事情,故而气氛很是安静平和。
饭后,叶君眉收拾了碗筷,清理干净,这才来找叶君生说话:“哥哥,静儿姐姐回彭城去了。”
叶君生微微一滞:“怪不得近期她没有来家里。”
叶君眉眨眨眼睛:“哥哥,我看得出,静儿姐姐喜欢上你了。”
“她跟你说的?”
叶君眉一撇嘴:“这样的事情还用说吗?哥哥,如今你是不是该上他们家提亲?”
叶君生摸了摸鼻子:“你觉得应该?”
“当然。”
叶君眉说得很干脆:“静儿姐姐不好吗?虽然嘴上刁蛮了些,可心地善良豪爽,敢爱敢恨,可是非常难得的一位女子。更何况,我们两家本来就有婚约,只是你单方面撕掉了婚书罢了。”
妹妹所说,叶君生基本赞同,在这个时代,江静儿个性分明,确实是一名少见的独立女性。什么“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在她身上似乎毫无用处。若换了在其他人家,不敢想象。
而一路来,经过许多相处,江静儿的维护帮忙,无需赘言。
叶君生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起码在渡云寺哪会,彭青山想要为难自己,都是江静儿解的围。
叶君眉又问道:“哥哥,你是不是怪多年以来江家对我们不闻不问?”
叶君生摇摇头:“不怪,我早说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以前江爷爷是被我自己气跑的,怎么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