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浮沧一棋局(1 / 2)

浮沧录 会摔跤的熊猫 1918 字 1个月前

竹楼之内。

一身便利紫衣的凤仙宫主人眉眼轻笑,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声音细腻道:“明日便是六道佛骸开启的日子,我将如约打开佛骸。”

接着她挑了挑眉,目光扫过易潇,正色道:“但是我今日特地赶来,就是为了与你说几样事。”

易潇半坐在床榻之上,体内剧痛潮水般一波一波炸开,而他面色平静,安静聆听着这位洛阳女主人说话。

“开佛骸可以。入佛骸也可以。”

黎凤仙声音平静道:“但是有几件事情要跟你们说清楚。”

小殿下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位紫衣女人话语之中的对象乃是“你们”而不是“你”。

“六道佛骸是玄上宇建的天地牢笼,关了八大家那几位行将朽木的老古董,为我大魏输送源源不断的元力资源。乃是洛阳建在佛骸之上的根本。”黎凤仙缓缓道:“所以,你应当知道,这样一个地方,本宫不可能让你们知道具体的所在地。”

易潇点了点头。

“除此以外,别管本宫没有提醒你们。”黎凤仙淡然道:“即便是本宫为你们开了六道佛骸,要赎回沈红婴,依旧要靠你们的本事。”

小殿下闻言之后微惘,接着皱眉道:“开了六道佛骸,难道还不能赎回沈红婴?”

这位凤仙宫主人尚未开口,就听到一声柔和声音。

“六道佛骸是个奇特的牢狱,只能进,不能出。”魏灵衫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了三分,她细声道:“北魏秘阁里有玄上宇对佛骸的只字描述,即便是有朝一日佛骸崩塌,那些老妖怪也休想逃出这座牢狱。”

“不错。”黎凤仙淡淡瞥了一眼俏脸粉腮的龙雀郡主,不动声色道:“能不能带出沈红婴,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易潇眯起眼。

“佛骸是玄上宇建的,建立之初的目的就在于困住这世上未抵达宗师之境,却已经踏在门槛之上的那一批老妖怪。”黎凤仙声音平淡,缓缓从脑后抽出一柄紫钗,道:“若是你们不介意柳禅七被押在佛骸里永世不能超生,大可以带他一同入佛骸。”

小殿下接过紫钗,仔细端详,发现紫钗之中隐隐包含了些许不一样的波动。

“这是西夏的手段,被玄上宇稍作修改,算是一次性的传送用物,涉及范围不大,紫钗捏碎之后,能送你们直接抵达佛骸。”黎凤仙轻声笑了笑,道:“若是信得过本宫,明日正午,便捏碎这只紫钗。”

小殿下目光从那只紫钗上收回,接着望向那个端坐藤椅上面色如常的紫衣女人,面上依旧是那个风轻云淡模样。

小殿下面色阴沉道:“先前你在提及六道佛骸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个女人先前在立下约定之时,对六道佛骸赎人的危险之处只字不提。

黎凤仙微笑道:“本宫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本宫只负责开佛骸,赎回沈红婴的事情,是你们的事情。”

接着她目光微微流转,低笑道:“入了佛骸之后,便是不能施展元力,否则将尽数被佛骸吞没,休要怪本宫没有提醒,届时被吞了元力,沦为佛骸囚徒,可怪不得别人。”

易潇眯起眼,轻声道:“以前有人入过佛骸?”

黎凤仙平淡笑了笑,道:“自然是有的。当初八大家来洛阳闹着要闯佛骸的人又不是一个两个,只不过到最后,看到入佛骸的一个也没有出来,他们也就消停了,再也不喊着来佛骸赎人了。”

小殿下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盯住眼前这个笑意盎然的女人。

果然是人心难测。

这个女人能执掌洛阳权势把柄,将一手釜底抽薪玩得如此炉火纯青,已经不能说是单纯的心机纯熟了。

易潇只觉得她笑起来像是一个涂抹胭脂的笑面虎。

佛骸里究竟被坑杀了多少人?

又有多少条性命与这个女人有关?

黎凤仙丝毫不在意易潇的目光,她平静无比的开口。

“本宫亲手将这只紫钗交给你,便不怕你违约。”

黎凤仙淡然道:“本宫先把这句话撂在这里:若是你从佛骸之中赎回了沈红婴,不愿意履行赌约,大可以试着一走了之,到时候你不妨在北原看一看,本宫是如何处理北魏这边烂摊子的。”

这个女人话语之间隐杀机而不发。

易潇眯起眼。

“萧布衣带着齐梁的沧生玺要来洛阳,本宫不是瞎子。”凤仙宫主人轻轻在藤椅把手上叩指,轻声道:“很巧,也很不巧,陈万卷带着浮世印去了你们齐梁兰陵城。”

她似乎是替洛阳顶端的那个男人说出了这句话。

“浮沧不会碰面的。”

小殿下瞳孔微缩,动作下意识一滞,接着他低声开口。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凤仙宫主人微笑道:“听不懂?那本宫就偏要让你听懂。你们齐梁想打破淇江之约,可本宫偏偏不让萧望如愿。浮世印与沧生玺在淇江之上结了誓约,凝结了皇血,这才定下南北十六年来的太平。这十六年来,萧望苦心积虑蓄了十六年的齐梁精锐,若是此刻北伐,便是势在必得,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

黎凤仙停止敲击藤椅把手的动作。

“浮沧碰面,印玺一碎,便是淇江南北的和平碰碎。”

“打破和平的那个契机,就是让浮世印与沧生玺碰面。”

“说到这里。”她目光死死盯住易潇,轻声道:“聪慧而闻世的齐梁三皇子啊,你......还听不懂么?”

易潇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

他声音有些沙哑:“你想让我做什么?”

黎凤仙突然笑靥如花,轻声笑道:“很简单啊,替北魏在士子宴上击败萧布衣。本宫不是与你说得很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