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穿个里衣,快步跑回了床上,才松了一口气,被褥里还是之前萧瑾瑜捂出来的热气,简直犹如春日阳光般温暖。
等她人上来之后,更是立刻被抱了个满怀。
“你不是说不冷的呢?离我远点。”她推了推他,结果身边人却把她越抱越紧。
“不是我冷,而是你太暖了,捂一会儿。”
结果两人就这么聊上了,完全不管旁人。
如意看着四爷成功上床之后,不由得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自家郡主遇到四爷之后,总是潜移默化地被哄。
瞧瞧,原本她要整治人的心情比天高,结果还是被人成功套路,而且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又或许是明白了,也不想多琢磨,任由自己这么糊涂着。
如意手一挥,立刻有两个小丫鬟将门槛外的枕头被褥收走,丢在外面的确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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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三朝回门的日子,回门的礼单是太夫人那边亲自开了送过来,萧瑾瑜看了看,礼单长长的一条,比想象中的还要丰厚,显然是代表对她这个孙媳妇非常满意。
齐衡身着一身黑色长袍,不过身上红色的麒麟纹倒是与萧瑾瑜今日的红衣,非常相配,乍一看还以为是情侣装一样。
“祖母最近精神不济,已经许久不理后院的事儿了。她亲自开单子,肯定是怕旁人开的让你不满意,所以直接让那些坏心眼的人歇了心思。”他拿过礼单瞧了瞧,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这丰厚的礼单,恐怕要把你们家的私库搬走不少吧,如今不知道这院里有多少人气得跳脚呢。”萧瑾瑜眨眨眼。
“什么你们家,是我们家。你如今是齐家媳,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私库里的东西大半都是我挣来的,全搬去你家也没什么问题,只要我的老丈人能看我顺眼些,我就阿弥陀佛了。”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动作虽轻,却还是让萧瑾瑜龇牙咧嘴的。
之后两人又闹开了,双胞胎看着两位主子又你一下我一下闹着玩儿的架势,脸上都带着几分无奈。
明明四爷如今是齐侯府的顶梁柱,虽然不是经常板着一张脸,但是气势绝对强悍,让人不敢凑得太近。
她们俩之前也伺候过郡主,只觉得郡主明艳大方,不愧是王府里养大的姑娘,那通身的气派,就不是一般门户能比的。
可这两人一旦凑在一起,那完全年龄缩水了至少十几岁,跟两个三五岁的稚龄孩童一般,为了丁点的小事儿就闹起来,嘻嘻哈哈完全没有危险的玩闹。
果真如萧瑾瑜之前说的,这回礼都快把私库搬了一小半走,长长的车队跟着,还引来不少百姓的围观。
两个人到了马车上也不消停,也不知道为何,齐衡今日特别能闹她。
没两下就把萧瑾瑜给惹恼了,“齐温平,你都多大了,别跟个没吃到糖的孩子一样,粘人得很。”
齐衡给她的回应是更加粘人,最后下车的时候,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两个极其清晰的牙齿印,显然是被咬的。
当时萧瑾瑜咬得又急又狠,都见血了,这会儿血迹被抆去了,但是红通通的齿痕还清楚地留在上面,只要他一抬手,就能露出来。
“卿卿,卿卿你回来了,爹来接你啦!”
刚到王府门口,就已经听到萧荣欢欣鼓舞的声音,显然是早就出来迎接她了。
“我屋子里有伤药膏,待会儿拜见过爹娘,我带你去敷药。你注意用衣袖遮掩着些。”
萧瑾瑜没急着下车,反而是拉住他的手,拽着衣袖把那两个牙印遮挡仔细了,轻声地叮嘱着。
说话的时候,她愣是没敢抬头瞧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竟然咬的这般重。
主要是齐衡太讨厌了,她一时没控制住。
“好,那你得多在老丈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若是他想打我,你也得护着我。”他抓住机会替自己谋福利。
“知道了,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怂。”她不耐地说了一句,直接撩起帘子下车了。
因为是回娘家,都是自己的亲人,他们也都了解自己是什么人,所以萧瑾瑜也不耐烦装成淑女的模样,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卿卿啊,我的好闺女,你瘦了。是不是受苦了?”萧荣立刻冲上来,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万分心疼地道。
萧瑾瑜听着自家亲爹这略带夸张的语调,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这两天除了吃和睡,就是跟齐衡掐架来着,不仅没瘦,还因为吃的太好肉松了点,结果萧荣愣是看出她瘦了。
“爹,我没瘦,我好着呢。侯府里特地请了燕北的大厨,还有温平煲汤给我喝,我都怕自己变胖了。”她轻声解释道。
这可没有撒谎,他们院子里就有小厨房,成亲第二日齐衡就煮了汤给她,也不用出门,所以并不怕其他下人知晓背地里非议他。
“那他是何居心?是不是想养胖你,让你变得丑陋了,然后就可以去找其他漂亮姑娘了?卿卿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可不能被他的小白脸和漂亮话给蒙骗了!”
萧荣立刻变脸,非常不满意地道。
周围寂静了片刻,众人显然都非常无语,果然齐四郎在王爷这里,永远都只能领到挑剔的差评了,谁让他把人家宝贝闺女给抢走了呢。
“娘子。”
萧瑾瑜想顺口安抚的时候,身后传来齐衡的呼唤声。
就见他撩起车帘冲她笑,还没有从车里下来。
“磨蹭什么呢,下来啊。”她拧着眉头说了一句。
明知道萧荣看他不舒坦,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傻不傻。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也最会讨好人了,怎么今日倒是变蠢了?
齐衡并没有下车,而是撩了撩衣袖,手腕下的两个牙印若隐若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顿时萧瑾瑜的闹钟警铃大作,她顾不上哄亲爹,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干什么呢,我们说好的。”萧瑾瑜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娘子真好,硬要扶我下车,我虽然伤势未痊愈,但也不到那种弱不禁风的地步。”他不理会她的警告,而是扬高了声音,语气温和地道,让周围的人都听个清清楚楚。
他顺势就搭住了她的手,慢慢地下了马车,这在众人的眼里,就是齐衡喊了一声,萧瑾瑜立刻担忧地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下来,似乎是怕他磕着碰着,完全把他当稀世珍宝一样看待。
众人表情各异,心里都在嘀咕,这男女的身份似乎有些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