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等认真打量过他之后,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好,肤白如瓷,比个寻常女子还要白上几分,睫毛卷曲又浓密,唇偏薄却又泛着红。

她被他这面目俊朗的模样给惊了一下,紧接着又撇撇嘴,顿时兴致缺缺,又是一个小白脸。

虽然是可以与她爹媲美的小白脸,但是她不稀罕,她对这世上一切美好的男色,都已经免疫了。

他从树上一跃而下,衣服上金色绣线制成的花纹,闪得让人眯起眼来。

“姑娘,你定是桃花仙子吧?我寻你多年,嫁我可好?”他轻声开口,抬手将指间夹着一朵盛放桃花,轻轻插于她的发间,眉眼都淬着温柔至极的笑意,像是春光暖暖下融化的冰雪。

萧瑾瑜彻底怔住,他收回手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耳廓,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了几分。

传闻中极好男色的凤阳郡主,此刻却有些把持不住了。

要知道她每年都选男侍,其实也就嘴上逞逞能,真正的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有牵过,男侍更是一个没留下。

空留一个好男色的名头,却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她那张精致的脸,忍不住开始泛红,红霞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耳朵。

站得近了,她才发现眼前的青年,右眼角下面有一颗泪痣,美貌冲击得更加厉害。从那双狭长的眼眸,到挺直的鼻梁,甚至连红唇上的人中,都长得很讨她欢心。

“不能嫁我吗?我家里人一直催我成亲,仙子不能度我成佛的话,恐怕又有一场闹腾了。若是奋斗失败,可能要娶我不喜欢的女子了。”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神色也充满了几分失落的意味。手指悄悄地捏紧了腰间缀着的香囊,香气四散。

在他慢慢站直腰,将距离拉远的时候,萧瑾瑜忽然闻到一阵草木冷香,似乎是从他身上发出的,却让她身上的血液流动加速,脑子变得发昏,莫名的开始口干舌燥。

“不,我度你。”她的动作比思想还快,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

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的处境,与她是多么的如出一辙。

都是被家里催得紧,而且不找个自己合心意的男人,就要按照赐婚圣旨上说的,嫁给那个又丑又毒的大变态。

她宁愿选择眼前这个小白脸!

啊,不对,是长得特别特别好看,完全符合她心头好的小哥哥!

她主动地抓住了青年的手,努力抑制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想要恢复平静。

可惜她那充血似的脸颊和耳朵,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忐忑与羞窘。

啊,这男人的手好好摸,不过就是茧子比较多,想必是有武艺傍身的。

幸好不是那种真的中看不中用的白面书生,万一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被她给折腾散架了怎么办。

萧瑾瑜身为女子,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弱者,毕竟她自幼习武,一拳一个小白脸完全没问题。况且他们家阴盛阳衰,她娘就比她爹要厉害许多。

赏花宴上其他人,都能看到那两人的互动,见到他们很快手拉手,亲密咬耳朵的架势,不少男人心都碎了。

完了完了,想要靠脸吃饭这条路,被堵死了。

一个个的视线跟刀子似的,往萧瑾瑜旁边的男人身上刮。

这小白脸从哪里冒出来的,完全不认识,等到宴会结束肯定是要多加打听的。

结果宴会举行到一半就结束了,凤阳郡主那镶满了宝石的马车先出来,前后都浩浩荡荡的跟着侍卫和美婢。

如此大手笔的出行架势,除了燕北的凤阳郡主,无人能望其项背。

之后陆陆续续有其他马车离开,那些黑衣人依然躲在暗处观察着,一个个恨不得把眼睛瞪成铜铃那么大。

“那小子人呢?会不会混在马车里了?”

“不可能吧,他没那么大的本事儿,谁会接收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况且除了燕北王那好色女儿,其他女子都不可能看中一个混小子。他在燕北不敢亮身份,就是他最大的弊端了。”

“那凤阳郡主呢?她有没有可能看上,那小子长得很不错啊,尚公主也是足够的。”

一个矮小的黑衣人话音刚落,脑袋就被领头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你是没带脑子来吧?他来燕北为什么偷偷的,还不是跟凤阳郡主有仇,他俩仇大发了。他再怎么靠脸勾引大家闺秀,也不可能搭上郡主,除非他不要命了!”

*

马车悠悠然驶过,男人斜靠在车壁上,不时地朝着车窗外看去。

车窗上挂着纱幔,外面的一切景象都影影绰绰的,不过想必那些追杀他的人,死都不会想到,他在凤阳郡主的马车里。

萧瑾瑜坐在他对面,不时抬头看看他,面对着男人赏心悦目的那张脸,和腰背挺直的身姿,心里美滋滋的。

原来她娘说得没错,男人长得好看,真的能让人多吃两碗饭。

“你不要紧张,我爹娘很开明的,只要我说喜欢,他们都会同意的。你热不热?”

萧瑾瑜原想着安抚他,结果自己越说越口渴,甚至都感到额头上开始冒汗了,整个人像是火烧了一样,一张脸红彤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热水里泡过。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缩在马车里,凑得更近了,他身上的那股草木香也越发浓烈起来,让她觉得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

“还好,我给你倒杯水吧。”他目光一闪,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看她乖乖喝完,又倒了一杯。

不过这次没让她喝,而是要了她的帕子,抓过她的手,用帕子沾着茶水一点点给她抆手。

感受着男人的手掌整个将她包住,暖融融的像是冬日午后的艳阳,让人温暖至极又昏昏欲睡。

她偏头看他,男人低着头,抆拭的动作轻柔又认真,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完全把她放在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