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给他气乐了:“你真好笑,合着你做人是双重标准啊,这会儿说我不守妇道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要是守妇道,你还能躺在这儿胡说八道吗,早送衙门里一顿板子打你个半死了。”说着几把抓过榻上被子裹在身上,跳下地,打开屋门:“我就是不守妇道,也不想勾引你,滚出去,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蛮牛脸色阴沉看了她一会儿,起身下地,套上衣裳走了。
杜若关上门,坐在榻上想着刚的事儿,越想越气,自己就跟姓苏的说了几句话罢了,蛮牛就觉得自己勾引他朋友,自己就这么饥不择食吗,原在蛮牛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对自己充满的轻视,他认定自己就是个随便轻浮的女人,随时随地都会勾引男人。
刚才蛮牛那句不守妇道有失女德,让杜若陡然明白过来,自己想借他帮自己摆脱陆家寡妇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那自己还留他做什么。
杜若气了一回儿就想开了,为不相干的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岂非得不偿失,再说有什么可气的,不是有句话叫女人活一辈子谁没遇过几个渣儿呢。
想开了也就不气了,如今粮食充足,屋子暖和,比刚穿来那会儿比真是天壤之别,这一冬都不用愁,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呗。
夜里又落了雪,杜若一早起来,便觉得有些冷飕飕的,去竹柜里翻出一顶兔毛的帽子戴上,毛茸茸的兔毛,柔软暖和,还是哑婆在的时候给自己做的,一直收在柜子里,今儿正好戴上,又套上厚一些的棉衣裳,穿吧好了出来扫了院子里的雪,喂了山鸡鸭子,便回屋了,填了新炭拨旺了炭火,在铜篦子上热了昨儿剩下的肉干笋片粥吃了,便在窗下做针线,到了晌午日头出来,暖和了许多,便去灶棚里碾米,磨成米浆摊成薄皮子上锅蒸熟,切成条,下到鸭汤里煮了,就是一碗鸭汤米粉。
杜若吃了一半,留下一半晚上吃,没了食量大的蛮牛,她一个人简单多了,吃了晚饭洗个澡,便熄灯睡觉,转天照旧。
总之自从蛮牛走了,杜若的小日子过得异常规律,不知不觉半个月就过去了,天也越来越冷,不过陆府对自己这个没用的二奶奶还算大方,那个聋哑的老头子,又送了一趟东西,尤其炭送了许多,足够这一冬取暖了。
本来杜若让蛮牛烧那些粗炭是备着过冬的,如今有这些细炭,那些粗炭便用来做饭倒省了不少事,日子过得舒服杜若甚至都觉得就算顶着陆家寡妇的身份,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却未想到,蛮牛又回来了,进了十月山里格外的冷,杜若早早就上床睡了,睡到半夜却觉不对劲儿,睁开眼,就看见蛮牛哪张脸。
杜若吓了一跳,蹭的坐了起来:“你怎么又回来了?”蛮牛的回答是上前一步,杜若早有防备,一伸手从枕头下摸出菜刀指着他:“不许过来,你再过来,本姑娘这菜刀可不白给……”
杜若威胁的话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花,手上的菜刀便到了蛮牛手上,杜若愣了愣:“你一个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见他仍往这边儿靠,杜若跳下竹榻就要往外跑,却给蛮牛一伸手捞在怀里,重新丢在竹榻上。
见蛮牛又扑了上来,杜若气恼非常,抬脚照着他下面的兄弟狠狠踢了过去,只不过却被蛮牛捏住了脚腕子。
蛮牛皱眉看着她,她真没留情,刚这一脚若让她踢中,自己非得断子绝孙不可,本心中有些恼怒,却见她一番挣扎,身上的小衣挣开了,露出里头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杜若被他抓住脚,踢蹬了几下挣脱不开,忽发现他的气息有些粗重,目光也越来越暗,杜若太熟悉他要做什么,如果今天自己屈服了,以后他便会更加得寸进尺,可是菜刀被他夺了自己还有什么武器,忽瞥见旁边的针线笸箩,趁着他来扯自己的衣裳的空档,一伸手把里头的剪子拿在手里,一剪子就戳了过去,蛮牛大约没想到杜若还会拿剪子,未防备被她一剪子正戳在前胸,杜若用尽了全力,立时血就喷了出来,喷在杜若的手上,杜若吓到了,愣愣看着他,手一松剪子掉到了地上……
撕破脸了
第22章 服软的蛮牛
杜若有些无措:“你,你流血了,你若答应不用强,我便给你包扎。”
蛮牛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杜若套了衣裳下地往外走,蛮牛:“你做什么?”
杜若:“你的伤口太深,得用酒抆拭消毒,外头灶棚子里还有一些,我去拿过来。”
蛮牛伸手拦她,杜若以为他又起了歹念,忙一下跳开:“你答应了的。”
蛮牛看了她一眼:“我去。”转身出去了。
杜若愣了楞,想起他身上的伤忙道:“喂,你别出去。”话音刚落蛮牛已经提着酒坛子回来了。
杜若把灯挑亮了拿过来,在他伤口上照了照,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深的一个三角口子,这会儿还往渗血呢。
杜若:“伤口太大,我先简单给你包上,明儿一早你下山去找大夫,会有些疼,你忍着些。”说着,弯腰去捡地上的剪子,刚捡起来就被他抓住了手腕子。
杜若:“我拿剪子是把你胸前的衣裳剪开,血渗的太多,都粘上了。”
蛮牛方才松开,杜若在笸箩里寻了块干净的棉布,用酒浸湿,抆了抆剪刀,也不知这花雕酒能不能消毒,反正总比没有好。
小心的剪开他胸前粘住的衣裳,慢慢棉布蘸着酒抆拭伤口,怕太疼,杜若抆的很轻,但是蛮牛一丝疼的反应都没有,若不是自己亲手扎的,杜若都怀疑他这伤口是假的。
这厮是天生的痛感神经缺乏吗,这么大的伤口,蘸着酒抆,光想就知道有多疼,可这厮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好容易把上头的血污抆干净了,胸前的衣裳也弄湿了一大片,杜若:“你看看能不能把衣裳脱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一抬胳膊把上衣脱了下来。
杜若都替他疼,可这家伙硬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杜若忍不住在他的伤口上按了一下,男人也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杜若把伤口又清理了一遍,琢磨这么裹上肯定不行,怎么也得敷药,忽想起上回他给自己治脚的那个金簪草,自己觉着颇有用,采了一些回来,晒干收了起来,不说那个有活血止疼的功效吗,她的脚就是敷这个敷好的。
想到此出去旁边屋里拿了一把晒干的金簪草,捣碎了掺上酒敷在了蛮牛的伤口上,敷上了杜若特意看了一下蛮牛的神情,仍然没有反应,想必这药用的对。
敷好了,用干净的棉布包上,棉布绕过肩头肋下,杜若吓了一跳,以前真没主意过,今儿才发现,男人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疤,尤其后背上斜斜一个长刀疤极深,如今看起来都颇为狰狞,可想而知当初砍得有多深。
杜若忍不住碰了碰那刀疤:“什么刀砍的这么深?”
蛮牛伸手把自己腰上的弯刀抽出来放到桌子上,杜若愣了愣:“是这把刀?怎会在你手里?这刀的样式不像平日能见的。”
蛮牛:“这是北边匈奴人用的弯刀。”
匈奴?杜若心说,看起来这里也有匈奴人作乱,想着仔细瞧了瞧那把弯刀,刀柄上镶了一圈红绿宝石,暗道,从这刀柄就能瞧出,这弯刀只怕不是小兵能使的。
杜若:“你上过战场?”
蛮牛点了点头。
杜若心说,这家伙还真是命大,受了这么多伤还能活的生龙活虎。
杜若给他裹好,还恶作剧的在后背处系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自己看着都差点儿笑出来。
蛮牛忽道:“笑什么?”
杜若咳嗽了一声:“时候不早了,你看看你是这会儿就下山,还是去旁边屋里睡一觉再走?”
蛮牛直接躺在了竹榻上,杜若顿时警惕了起来:“你要做什么?我刚可不是跟你逗闷子呢,你若再胡来,我这剪子下次可就不知戳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