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听到屈眳遇刺的消息,连忙赶过来,半夏从屈眳身上跳下,跑出去应付家老。
回来之后,她拉住屈眳,“到底怎么回事!”
屈眳被她拉的左右摇晃,身上长衣没有系带,她那么一拉,衣襟就向左右两边豁开。
“我也不知道。”屈眳满脸无辜,我就听到有弓箭射过来,下意识一接,然后就到这里来了。
半夏才不信,可是他腰上已经断成两截的带勾,还在诉说着之前的凶险。
半夏捂住胸口,坐在床上,看到屈眳满脸无辜。她一阵庆幸,展臂抱了上去,“吓死我了,之前真的是吓死我了。”
看到他嘴角带血昏迷不醒的样子,她瞬间如同一只脚踏入了冰窟。
现在他醒来,而且还什么事都没有。半夏只觉得庆幸。
“我没事。”屈眳抱住她的腰,手掌在她的背上拍了几下。
“之前,到底怎么回事。”半夏想起之前看到他的那个样子,明明他现在完好无损的坐在自己面前,但一说到之前的场景,她说话都没办法平稳下来。
“我也不知。”屈眳说着,松开怀里的人,持起之间被他丢到一边的箭矢。
箭矢并不是一般的箭矢。各国因为铜的出产还有工艺的不同,做出来的都不一样。但是手里的这支是很寻常的楚国工艺。
“箭矢射中了带勾,幸好带勾够硬。”屈眳开玩笑道。
“你没事怎么还那副样子回来!”半夏哭了。
屈眳手慌脚乱的给她抆拭脸上的泪珠,“当时我也不知道刺客到底有多少人,如果他们看到我站着,一击不中,还不知道要弄出甚么事来。”
“于是你就装死回家吓我了?”半夏紧接道。
“……”屈眳沉默了半晌,“也不是吓你,带勾那里断了,我要是站起来,衣裳就掉下来了。”
思前想后,还是干脆一路躺着回来。要不然衣裳全部落下来,两手扎着腰,抱着下裳的样子还更难看些。
话语落下,半夏就在他肩头上咬了几口,隔着衣服,咬的再凶狠,也不可能破皮,她不解恨,又拧了他几下。
她又气又庆幸,情绪汇入到一起,简直要把她给逼疯。
屈眳知道刚才是真吓到她了,自己理亏,那么就坐在那里随便她拧。
“你装死做甚么!”半夏一边掉眼泪,一边狠狠的拧他。
“刺客呢,刺客哪里去了?”半夏拧了好几下,终于问。
之前她都懵了,忙着叫人来救治屈眳,到了现在,才想起刺客。屈眳当时戏做全套,啊的一声倒下去,其他卫士家臣出去护送他回来的,其余全都去抓刺客了。
傍晚时分,街道上人已经不多,应该不难。
半夏给他把衣裳换了,拉着他出去在外面走了一圈,安定人心。
原本宫邸里因为屈眳遇刺之事,上下乱糟糟的。所有人见到屈眳没事之后,悬起来的心全都放回去。
过了好会,追捕刺客的人回来了,说是刺客已经自尽。
半夏握紧拳头,“以后我多让人跟着你。”
说完,她忍不住问,“到底是谁要你的命?”
屈眳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摊手,满脸的无奈。
“可能对我动手的人还真不少。”屈眳想了下,笑的有些可怜。
他在朝堂上也并非完全和人人都交好,他和几个公子有纠纷,还有和其他卿大夫有政见的分歧。还有那些和屈氏有旧仇的,真的算下来,屈眳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该找谁算账。
半夏听后,闭了闭眼,“难道就这样算了?”
屈眳看过来,“半夏想要替我出气?”
“不是出气。”半夏冷声道。伤了她的老公,差点害她孩子没有父亲,出气这两个字,太轻了。
“……”屈眳察觉出些许不对,他拉住她,“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他想起屈襄,“父亲还不知道吧?”
半夏摇头。
她知道的时候,就立刻吩咐左右,不要告知屈襄。
屈眳点头,“那就好。父亲知道了,让他担心不好。”
说完屈眳去看屈襄。
半夏叫过家臣,“那个刺客当真查不出来到底是谁?”
家臣满脸为难,“那刺客恐怕也是怕人人出来,行刺的时候面容已经毁了,不过看身高,不像是楚人。”
“既然不是楚人,那应该有通行信物等物,”半夏眉头拧了一下,“再去查。”
屈眳被刺杀,乃是傍晚时候,第二日所有人都知道了。屈襄听后惊诧万分,亲自让家中私兵护送屈眳出行。
而半夏查到的,却也略有些眉目。
“说是晋国内的一个游侠。”半夏说着,眉头蹙起来,“也不知道怎么跑到郢都来了。”
屈眳坐在床上,床上的孩子睁着一双和半夏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伸手来抢屈眳手里的球。
“晋国?”屈眳一边看半夏,一边把手里的球塞给已经爬到他脖子上的屈瑕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