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眳一愣,想起父亲那些叫人头痛的侧室,“父亲敲打过庶母们,庶母们是不敢来找你麻烦的,难道庶母比你性命还要重要?”
半夏在病中,人格外任性,她两手捂住耳朵,“我不听!我就不要!”
屈眳哪里见识过她这种无理取闹的,一横心,令人准备四面封闭的安车,他伸手把被子带人整个抱起来。
半夏猛然被他打横抱起来,隔着一层被子,感觉到他壮实的手臂横在后背和膝弯下,稳稳当当的把她抱起来。不过身上还团着被子。她对外面的情况也看的不真切,只知道自己被他这么抱起来,都还没来得及尖叫呢,就被他连人带被子抱了出去。
四周都是一片惊呼。
她晕头晕脑的,就被他塞到车里了。
半夏整个人都是晕的。这算什么,她是被他抢回家了吗??
第67章 草药
半夏被屈眳这么带回屈氏宫邸,她身体不适,就连反抗都有气无力的,被屈眳往安车里一塞。她上了车抗议了一下,可浑身无力。屈眳听她在锦被里狸猫似得哼了两句,
安车一路驶入大门之内,屈眳让侍女过来,把半夏给扛回去,而后他亲自去见屈襄。把人带回来,那么大的事,的确要告知父亲一声。
屈襄知道昨日渚宫中事,他听后点点头,“把人接来也好,苏己自己住的那个地方,守卫不甚严密,若是以往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有人针对她,那么还是要严加看护才是。”
说罢,屈襄又道,“的确是西戎的人吗?”
屈眳摇摇头,“一切都还只是臣的推断而已,不过的确有这个可能。”
范乘已经入秦,而且位居上大夫,反过来对付西戎。也不知秦人那边到底有没有走漏消息,何况也没几个男子竟然会和一个女子计较。
“……”屈襄颔首。
半夏被抬到寝室里,她以前居住的地方,装潢的比之前更加华丽,她困乏的厉害,被抬进来之后,便睡着了。
其中她迷迷糊糊感觉到似乎有人来过,但最后还是没有睁开眼看看。
睡了整整一日,低烧终于好转。只不过人还是没有太多的精神。
屈眳过来看她,见她恹恹的靠坐在漆几上,他坐在她面前,也没见得她有抬眼。
她低着头,坐在那里,垂头看自己绣衣上的绣纹。似乎那些绣纹要比他好看多了。屈眳见面前的漆盘摆着最新从田庄上送来的鲜桃。鲜桃一个个很大,而且之前已经被奴隶们用凉水洗过,上面的一层绒毛已经洗干净了,露出粉嫩的表皮。
屈眳伸手拿来,剥了皮,放到半夏面前,“尝尝?”
半夏看了一眼,“太大了。”
屈眳让侍女分切成小块,好让她入口。
“今日你没有入渚宫吗?”半夏问。
“这两三日我不用去,过段时日,就要忙的不行了。到时候我可能要和父亲一样,住在宫里不回来了。”
半夏拿桃子的手停了下,抬头看他。
他脸庞上的青涩已经逐渐褪去。这个年岁放在现代还是有些太过年轻,但此时不同,他已经出落的有男子的刚毅之相了。
“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叫你一声大夫了吧?”半夏问。
二十加冠之后,只要没有太大的波折,屈眳应该也能做个大夫了。卿大夫们都是子承父业,一半靠自己的血统,另外一半靠自己本事。
“哪里那么容易。”屈眳笑。
“我若是做了大夫,半夏打算送我甚么?”说到这里,屈眳心里有些期待。
半夏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桃子,桃子新鲜柔软熟透了,牙齿咬下去,充沛的汁水流淌出来。
屈眳无意抬头,就见着鲜桃的汁水从她的唇上滑落下来。略带浑浊的汁水从嫣红的唇上滑过,他坐在那里看的有些发愣。
半夏见他走神,回首过来,“怎么?”
屈眳好笑,伸手过去,抬起手指将她唇边的汁水抆拭掉。指尖在唇上那点肌肤上抆过,接触过的地方,泛起一阵阵轻轻密密的麻痒,像是电流,从唇上生起,一下从那点小小的地方窜起来。
半夏没觉得方才屈眳做的有甚么不对劲的。
“你做了大夫,那是你自己的事,问我要甚么贺礼。”
屈眳抬眼,他眼睛不是纯黑的,眼瞳之外是泛着一圈深褐。
“当时半夏不是送了父亲么,怎么到我就不送了呢?”屈眳记得她当时送了,而且听竖仆说而且出手大方,父亲爱不释手,甚至不入府库,直接收在身边。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她当初到底送的是什么。
对父亲如此出手大方,对他就这么吝啬?
半夏听他说起,不由得一愣。屈眳见状,知道她还以为自己这事做的外人不知,顿时气笑了,“难道你还真当人不知道?”
半夏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她拿了几块桃子塞进嘴里,眼睛都盯着别处。
那时候她才搬出去没多久,当然需要屈襄的势力保护。所以送礼也是挑最贵重的,若不是最贵重的,她也实在送不出去。
但是这话,实在是不好说给屈眳听。
“那你想要甚么啊?”半夏盯着屈眳炯炯的目光好半会,终于是抗不过,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送父亲甚么,便送我甚么吧。”屈眳故意道。
他并不缺甚么,自小也见识过各种奇珍异宝,但她送出之物,哪怕是一块石头,都意义不同,所以父亲甚么,他也要。
半夏一张脸垮下来,当初送屈襄的那颗珠子还是楚王赐给她的,现在要她再弄一颗来,可真是要了她老命!
她正要和屈眳讨价还价哭穷,谁知屈眳板起面孔,满脸的不可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