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愣了愣,急忙向苏清远掉落的地方跑去,而此时身后的妖兽也从沟壑上方一跃而过,堪堪停在了花容身后后。
感受着后背那近在咫尺的气息,花容猛地转过身,一抬头便对上了妖兽那双金色的瞳孔。
她双手捏成拳,一脸破釜沉舟的表情。
那妖兽盯着她看了半响,一双前肢却突然跪了下来。
花容:“???”
“花姐姐”一个犹如犹如钟声一般沉闷的声音突然在花容脑中响起。
花容茫然四顾,而后目光不敢置信地停在她身前虽然跪着,但依然比她高出不少的妖兽身上。
“花姐姐,我是潼潼啊!”
又是一声响起,花容握成拳头的手渐渐松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巨兽,半响才有些沙哑地开口道:“你说你是潼潼?”
潼潼的后肢也跪趴在了地上,大大的脑袋低垂着,金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花容道:“我乃上古魔兽端鸠的血脉,如今是我的化形期。”
花容还是有些呆,这些她其实都知道,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刚好遇见化完形的潼潼,而且还让他跟苏清远打了一架。
奥!对了!苏清远!
花容蓦然想起,刚刚被潼潼打落的苏清远,急忙转身走到他掉落的地方。
他已经变回了人形,紧闭着眸子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一身青衣也被鲜血浸染地不成样子。
花容紧张地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儿后蓦然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还有气儿,不然得死的多冤枉。
将不省人事的苏清远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花容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潼潼道:“所以,你刚刚是认出了我,才追我们的?”
潼潼又趴了下来,点了点自己巨大的头。
花容叹了口气,这误会。
“那你知道我和他一起的,你还把他打成这样?”
潼潼喷了口鼻息,声音仿佛有点委屈:“是这只狐狸先动手的!”
花容哑然,好吧!两个都有理,就她没理。
也不知苏清远的伤势怎么样,花容伸手用灵力在他背后探了探,想要看看他的伤势,却不想摸到了一手血。
她微微扶起他的身子,看向他的后背,才发现是先会儿龙行鸢留下的伤口,利爪勾破了皮肉,留下漆黑的爪印,先前又在水里泡过,这会儿伤口周围都有了些腐肉。
这一身的伤……花容看了看苏清远的脸,沉思半响,终是伸手咬破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将挤出来的血滴到了他的唇上,一滴又一滴。
一股奇异的花香瞬间蔓延了出去,趴在一边的潼潼抬头嗅了嗅,有些躁动不安地甩了甩尾巴。
苏清远身上的伤在快速地恢复中,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
花容见差不多了,便收了手,要是等会儿好得太快了,她怎么解释呀!
花容收了手,刚想把人平放到地下,身子就被潼潼顶了顶,沉闷的声音响在耳边却仿佛有种撒娇的怪调:“花姐姐,潼潼也要!潼潼也要!”
花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潼潼顶着庞然巨兽的样子跟她撒娇,尽管怪异,但花容还是伸手给了他一滴血。
得到一滴血的潼潼分外乖巧地趴在地上,盯着地上的苏清远道:“花姐姐,他是谁呀,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啊?”
花容拿出一张绢帕抆去苏清远脸上的血污,温声道:“路上认识的朋友”。
“那花姐姐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潼潼瞪着一双金色的眸子,好奇地甩了甩尾。
说到这个,花容就来气,她没好气地瞪了潼潼一眼道:“我们本来是要去央州,路上却遇到了龙行鸢。”
龙行鸢?潼潼甩着的尾巴一僵,有些心虚地垂在了地上。
龙行鸢是这幻灭之森的霸王鸟,因为他要化形,而幻灭之森的最深处对他来说最安全,所以他便放出了万年魔兽的气息,将森林里的龙行鸢全部赶了出去……
自知做了错事的潼潼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将脑袋枕在自己的前肢上,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花容。
花容自然也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下郁气,可看着一头巨兽却对她做着哈巴狗的样子,她就是有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何况本就是造化弄人,又怎么能全怪潼潼?
伸手摸了摸潼潼的腿,花容笑了笑道:“好了!不是你的错,不会怪你的!”
闻言,潼潼喷了口鼻息,身后的尾巴又欢快地甩了起来。
……
苏清远醒来时,睁眼便看到了头顶的树叶,穿过树叶还有一方湛蓝的天空。
他一时有些摸不清楚自己在哪儿,动了动身体却发现一身轻松,仿佛从未受过伤的样子。
他倏而又闭上了眼,苦笑了声。
“喂!醒了就起来吧!别装死啊!”花容看见他睁眼却又突然闭上,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闻声,苏清远忽然睁开了双眼,有些讶然地看着视线里逆着光的花容,沙哑着嗓音道:“容容,你还真跟着我共赴鸿蒙了?”
花容白了他一眼道:“赴什么鸿蒙,想得美!”
趴在一边的潼潼也适时喷出一口鼻息,表达自己的唾弃。
苏清远微微移眼便看到趴在一边的潼潼,当即色变,人立马弹坐了起来,道:“它怎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