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卿是倾国色 风储黛 2511 字 1个月前

那只手小巧白皙,秀美无骨,宛如葱根,有股香气。

萧弋舟生生顿住,喉咙里血气翻涌,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惊是怒,扶着木门的手还未松开,已然滞住了。

马儿歪过头,看了主人一眼,得意地甩甩脑袋,甩了嬴妲一脸的污水。

嬴妲“啊”一声,软软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撒娇和埋怨,“你又欺负我了。”

她说的明明是马,萧弋舟却听出来一股指桑骂槐的味道。

困顿与疲乏,久病初愈身体又被挥耗亏空的萧弋舟,忽然膝盖一软,跪倒了下来。

扑通一声,嬴妲呆了,从马儿后头走出来,手里还愣愣着握着一把毛刷,萧弋舟红着双眸发出一声笑,飞快地站起朝嬴妲奔去,中途又腿软险些摔倒,直至一鼓作气冲上来将她紧紧纳入怀里。

“沅陵。”

一切还恍如一场梦,她温软的、馨香的身体就乖乖地缩在怀里,令人如此安逸,又如此不真实。

嬴妲手上都是污水,怕碰脏了他的衣裳,虽然他摔了几跤,白衣上都是泥灰。嬴妲两只手无处安放,只好立在原处任由他抱着不撒手。

萧弋舟的眼睛红得要滴血了,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又亲又咬,似笑似哭嗓音靡哑:“不许离开了,求你了。”

说罢又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嬴妲吃痛,闷闷地娇哼一声,萧弋舟紧抱着不撒手,他又站不住,嬴妲也撑不住一个男人的重量,俩人一齐跌在了墙上了,马儿发出吱呀吱呀嚼着马草的声音好像在嘲笑俩人。

嬴妲满脸通红,要推他。

越推越推不开,萧弋舟反而搂得愈发紧了,一副要赖死在她身上的模样。

“我求你好不好?别罚我了……别罚我了……认输够不够?”

梦里他伸长了脖子说了一句挖苦她的话,她就立在悬崖边纵身便跳了下去,那时候萧弋舟就悔了,如果能换回她,尊严骄傲算什么,他是男人,没有输不起的。再输一次,只要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

嬴妲被勒得气都喘不匀,哪说得上话,他还在她耳旁不断地喃喃重复。

“留在我身边。求你……”

第46章 软语

马棚即便收捡得再干净, 也是杂草糟乱, 混着马尿的气味,冲鼻得很,实在不宜风花雪月, 但这个男人就是把她按在墙上亲, 啃完嘴唇啃脖子。

他的呼吸很急促, 毫无规律,热气在嬴妲的颈边一吞一吐的,她被熏得脸热, 手里的毛刷蹭地落地,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不要”, 萧弋舟瞬间停下了, 他挨着她喘着粗气。

嬴妲的目光却定定地落在门栏外,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马厩来,蔚云和棠棣一脸错愕,还有一大伙平日里打杂的婢女小厮, 都惊讶地注视他们, 而萧弋舟毫无所觉,趴在她肩膀上闷哼一声。

“答应了?”

嬴妲不说话。

她抿了抿唇, 将他的肩膀推了一下,小声道:“你先起来。”

萧弋舟偏偏不动。

他长途跋涉, 体力不支, 到了这会一身力气损耗得干净, 立也立不起来了, 索性利用起来服个软,哀声相求,她肯回来,一定会为他再动恻隐之心。

嬴妲想说的,当着睽睽众目也说不出口,只好一再小声催促他,“人看着呢。”

萧弋舟身体僵了僵,嬴妲以为他要起身了,他跟着破罐子破摔了,左右是没力气了,不如一鼓作气省得夜长梦多,“扶我。”

嬴妲将他扶着,萧弋舟膝盖一软摔到了乱草里,枣红马发出吱呀吱呀的怪笑,萧弋舟拧了眉,目光将一哄而上抢着来搀他的众人遣退,嬴妲本来扶着他的手臂,也一下重重被扯入草丛里,娇呼一声。

没喊出疼,嘴唇被他堵住了,又长长了地亲了一口,当着人嬴妲羞愤懊恼,她还没说愿意留下呢,亲完了,萧弋舟已困得眼睛都不大睁得开,耷拉下眼睑,疲倦地将她的脸庞摸了摸,温温软软的,又笑了。

“别走,我有话同你说。”

他实在是疲乏,眼底青影重重,嬴妲心疼得要命。

“你们,你们过来搭把手啊。”

棠棣等人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就过来了,将萧弋舟拉起来,乱哄哄地将人抬到寝屋去,嬴妲理了下衣袖,心事重重跟在后头走。

嬴夫人那日与她说试探萧弋舟,如果她走了,他一定会大张旗鼓地追出去,甚至都不必等,只要放出风声,便足以让他方寸大乱。

她却没有信。

来兀勒之后,萧弋舟对她太坏了,一点都不好,哪怕是在平昌驿馆里的那种好,她都愿意相信,他会原谅她的。但是萧弋舟却那样诬陷她,还命人将她拖出去,她想着不如就离开了兀勒,找寻山明水秀处结庐而居。

不曾想连夜里出了平昌城,第二日傍晚时分,就在官道上被萧煜堵住了。

萧煜是来劝她回去的,说萧弋舟派遣了所有能供他调度的暗卫,出来寻她了。

萧煜策马拦在她身前,“你知道世子胸口的烧伤是怎么来的么?”

嬴妲顿住了,她不知。

“出西绥那夜何其凶险,原本世子已留足后路,纵火死遁。只是那夜却身中剧毒,未免前功尽弃,只得提前启动,放火烧了驿馆,准备硫黄硝石炸了木楼,不曾想避入密道之时,世子说,他遗漏了一件东西。”

“当时濮阳达暴怒,言公主背信弃义,与夜琅设计谋害世子,事情败露早已被夜琅带走了,不会立危墙之下。世子沉默一会,说要找的是条帕子。”

嬴妲呆住了。

“是,是什么帕子?”

萧煜皱眉,青年耸着眉梢,盯着她,带着些微火气道:“是那条被公主踩踏的帕子,这三年了,他从没一日不带在身上!”

她犹如泥塑,呆怔地听完,终于又被说动了,她回来是要问个清楚,不明不白的冤屈不能受,她想知道,明明她那样伤他害他,他还是记着那条帕子,明明是惦记着她,为何对她如此冷淡,要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