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嫡长嫡幼 冉珏儿 4150 字 1个月前

月余后,北境开始了新的建设征程。

至此,这件事情也算是解决了,各方都相安无事。

第156章 往事(一)

六年后

“主子,咱们现在就进城去吗?”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问着走在前头的白衣男子。

身着白衣的男子年岁不大,但是看着却很沧桑,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说是违和感倒是也不是。此时他正抬头看京城的城门,算起来他离开这个地方已经整整六年了,现在再回来免不了有些物是人非的感受,也不知道如今的紫禁城到底是变成什么样了,看了一会儿他才低声回道:“嗯,进城吧。”

不过真正的进到城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的,不管走了多长时间,这里都还是家,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会有陌生的感觉。京城还是一如往昔的热闹繁华,虽然两旁多了许多他不知道也没见过的店铺,但是感觉还是没有变的。今日京城异常的热闹,如今刚刚转过了四月,三年一度的会试在日前结束了,今日恰恰是春闱揭榜日。

当然如此的热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六年前,因事耽搁,后有因事被今上勒令禁止参加一届科举考试的顾阁老的幼子,昔日‘京中四公子’之一的顾启珪在这一次顺利的下场了。说起这位顾家七少爷的事情,这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能说上两句,毕竟这事情很传奇,令人唏嘘不已,谈起此事大家总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都跟真的看见了似的。白衣男子就站在人群之中,面无表情的听着,脸上的表情似是哀伤到也不全是。

“爷,咱们回府吧,家里还有人等着呢。”黑衣男子出声。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突然周围的人群也是安静了下来,府衙那边开始放榜了。白衣男子往边上让了让就停住了脚,静静的听着衙役的唱名,没有离开的意思。

终于,他听到了,“第一名,顾启珪。”“第一名,顾启珪。”“第一名,顾启珪。”连续三遍,声音浑厚,这次的会元郎出炉了。

白衣男子听完这一句,摹地转身,“走吧,回府。”白衣男子吩咐一声,接着就往前走。

黑衣男子笑了笑,虽然从表情上看不出来,但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主子的脚步轻松了许多。

府衙对过的客栈

顾启珪站在人群之中听着周围人的恭维,笑着回话,虽然说得不多,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错。每一次的搭话都恰到好处,不管远近和他说话,他都能轻松应对,让与之对话的人都感觉自己是受重视的。

时间匆匆已经过去了六年,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年早已已经变成了如今沉稳的青年,现在的他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他都已经长大了。面对眼前这种局面,他简直游刃有余。

因为殿试就在几日之后,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给这些学子定名次的时候,所以他们这群人的空闲时间并不多,没考中的要忙着回乡准备三年后的考试,考中的要回去忙着为殿试做准备,期望在七日之后的殿试之中一鸣惊人,所以没多大会儿,客栈里的学子们都散了。

顾启珪从人群之中出来,虽然说考中了会元,但是顾启珪脸上还是很平常,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开始喜怒不显于面。他当然也知道之后的殿试是关键,依照今上对爹爹的态度,他应该也不会太为难自己,但是顾启珪还是不敢大意。虽然说能进入到殿试的都肯定能中,但是‘同进士,如夫人’,要是他真的进入到同进士的行列,才真是会成为全京城人的笑柄。也不知道殿试之时还有没有人揪着六年前的事情不放,想想他就觉得心累。京中百姓顶多是那这些当成谈资玩笑,但是那些谏官,嘴真的是厉害,尤以蔡畅最为难缠,当年就说的他不得不在蛰伏三年,不知道今年又会怎样。

想想那事儿,顾启珪也是觉得可笑。要不是那件事情的话,他的人生轨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会在北境事情完美解决之后进入太学,三年之后参加会试进入官场,大概也会谨遵圣旨娶了那个仅仅有过两面之缘的长宁郡主。不过,这些只是以前,都是在有如果的前提下才会发生,因为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所以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使得这些变成了永远的不可能。

其实说起来顾启珪并没有像别人以为的那样抗拒六年前的事情,虽然事情的发生不是他想要的,但是因为在事情中他得到了额外的一些东西,让他觉得这事儿也没有什么不好。再说了,就算没有发生此事,接下来的那些规划与他而言也没有很大的吸引力。

因为这其中的一些事情,顾启珪前几年都没有待在京城,他四处游历,满处的跑,张了些见识,也结识了一些至交好友。他是两年前才回到京城的,因为当时有了不得不回来的理由,之后就一直留在了京城。

顾启珪没过多长时间就回到了顾府,才刚刚到门口,一个老嬷嬷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对着顾启珪说道:“七少爷,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您行行好,跟着劝劝姑奶奶吧。”老嬷嬷说的战战兢兢,眼前的少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几年七少爷越来越有大老爷的气势,让他们一众下人都不敢太过放肆,也不知道老夫人在想什么,只要姑奶奶一哭,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顾启珪看了一眼眼前的嬷嬷,轻声说道:“姑母有事儿为何找我,就是有事儿启珪又能怎么办,还是去安府请姑夫走一趟吧。”

老嬷嬷一噎,想也知道七少爷是故意的,这姑奶奶时常来家里哭诉,为的就是姑老爷的事情,要是姑老爷温柔体贴,姑奶奶怎么还会如此,但是她是下人,自然不会这样说。

“七少爷行行好吧,这老夫人的身子可是撑不住啊。”老嬷嬷说着就是要跪下去,就算是知道老夫人安氏拎不清,但是她们做下人的可是没有这样多好说的,主子的吩咐完不成,受罪的是她们自己。

顾启珪皱眉,不知道他平时是不是给他们家里人灌输了什么错误的想法,都是以为他好说话似的,一个两个的都想往他头上踩。不过,“走吧,去看看。”也不知道顾玲燕又有什么幺蛾子,他倒是想看看。

顾启珪率先走了出去,老嬷嬷赶紧跟在了他身后。顾启珪到‘南行院’的时候,顾启陵和蔡氏也在,顾启珪行了礼站在那里,看都没有看安氏旁边的顾玲燕,直接问道:“不知道祖母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你表弟这都多大了还不回家,坚持窝在那样偏远的地方,你俩关系好,你去劝劝他,让他别那样固执了。”安氏看着女儿不开口,硬着头皮开了口,天知道她自以为是软着的口气,停在别人耳朵里是多么的别扭。

顾启珪看着安氏虽然话里是拜托的意思,但是语气还是理所当然的,就有些想笑。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出来,转而说道:“珏然在那里过得不错,起码不会有人老是干涉他,我没觉得不好,比起家里那里更自在些也说不定。”说完,顾启珪看了看顾玲燕,意有所指。

“你什么意思?”顾玲燕抬头发现顾启珪在看他。

“姑姑不知道?那就算了,反正珏然之事,我是没有任何办法的。”顾启珪慢慢说道,说起安珏然,顾启珪也是有些生气的,那个小子还真是憋得住气,说是不联系,这六年他们不曾通过一次信。也只有和顾十一通信他才能了解珏然的近况。

“你,”顾玲燕站起来,连这个小辈都敢刺儿她了,作为顾玲燕当然是受不了的。

“姑母虽然是长辈,但是无缘无故的对侄子动手,倒也说不过去的,再说我现在已经及冠了。”顾启珪看着顾玲燕伸过来的手,往后撤了一步,堪堪躲了过去。就在今年的三月份他已经及冠,师父赐字‘子玠’,‘玠’大圭也,和他的名含义多有想通的地方,倒也是很好的寓意。男子及冠便是成年,这时候的男子就不能被当成一个小孩子来看了,一个外嫁的女子去娘家教训侄子,这道理怎么也说不过去。

“怎么和你姑姑说话呢,她怎么会与你动手,”安氏拉过女儿,大声呵斥顾启珪。其实说起来,要不是女儿一次次的过来哭闹她根本不想见眼前的这个孙子,每次被他盯着,总是莫名有些心虚。

“没有是最好的了,要是祖母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顾启珪说着便往外走。

顾玲燕现在想起来找珏然,肯定不是因为想起还有这么个儿子了,当年因为那事儿闹得凶,发生了这一系列前前后后的事情,珏然更是一走了之,还去了那样危险的地方,谁叫都不回来。这令安意荣颇为恼火,对始作俑者顾玲燕更是一点情面没留,一直到现在夫妻两个的感情都不好,甚至可以说很差。

所以顾玲燕才开始一次次的让珏然回来,让她可以挽回这为数不多的夫妻情感,但是没有结果。为了这顾玲燕现在来顾府来的很勤快,想让和珏然走得近的他们为她说情,看能不能让珏然回心转意,不过因为朱氏之前直接和顾玲燕撕破了脸皮,所以顾玲燕不敢去‘闵意堂’打扰,这样一来她就只能从安氏这边入手。

第157章 往事(二)

顾启珪继续往外走,他从来没有动过要把安珏然从那里叫回来的,一来顾启珪始终认为他要是想回来就会回来了,根本用不着人去说情。这二来珏然已经隐约知道了那事儿,现在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是等他想明白再回来的好。三来顾启珪觉得就是自己去说情,也不一定能得到肯定的结果。不过,都六年了啊。

“二弟,要是方便的话,你就顺便帮帮姑姑,你看这……”蔡氏看顾启珪转身就走,就开始为顾玲燕说情,想当个和事老。

不过,顾启珪认为自己并不需要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平日里连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的人说教,就停下脚步看着蔡氏,说道:“大嫂又知道什么,要是想做什么大可以自己去干,我有点忙,空闲时间倒是不多的。”

“怎么和你嫂子说话呢,这不也是为了珏然好吗?”顾启陵插话,他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但是显然安珏然确实在外面待了太长时间了,整整六年都没有回家,他觉得姑姑担心也是正常。

“兄长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开口了。”顾启珪开口,直接堵住了顾启陵接下来的话,转身出了‘南行院’。就是出了院子,身后‘嘤嘤’的哭泣声夹杂着安氏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到他耳朵里,令他感到心烦。

顾启珪走在这偌大的顾府里,回头看看这‘南行院’,直觉就是皱眉,他刚刚就不该来这里。安氏这母子俩的脑回路,不是他能理解的,这么长时间他就没理解过。

“走吧,先去‘闵意堂’给娘亲请安。”顾启珪吩咐身后的顾擎,想必娘亲那里已经得到了会试的消息,说不定现在正在找他呢。

途中经过‘茗琪阁’,顾启珪停下看了看,这院子基本已经荒废了,不过因为顾府没有主子住进去,这儿处处还留着两个姐姐生活过的痕迹,有时候二姐回来还会在这里住个两日。说起两个姐姐,顾启珪是一肚子不甘心,对两个姐夫他之前想的手段是一点没有用上,这都已经成了他的怨念了。

那件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谏官在朝堂寸步不让,逼得刚刚才能站起来的爹爹不得亲自去处理此事。重压之下,没多久他就离开了京城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