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 史普纳告诉赶来的同僚, 他是被机器人袭击了。但现场早已经被薇奇收拾干净, 没有留下任何的机器人断肢, 他的话被认为是精神压力大产生的幻觉，因此, 他被停职了。

看着他骂骂咧咧地离去, 乔苏打定了主意。等到所有警察都离去, 乔苏从路边找了个网线接入网络。本来她想通过警察局官网查到史普纳的家庭住址, 但那显然是非公开文件, 她想了想，便接入了薇奇所在的美国机器人公司的内部网络，从来访登记里找到了史普纳的信息。之后，她又下了一份芝加哥地图，很快就找到了史普纳的所在。

乔苏没有按照正常途径对史普纳进行拜访。

她直接走到他家后门，破窗而入。由于史普纳对机器人的极度不信任，他的家中并没有智能型机器人，甚至连dvd都是最老旧的版本，而非声控。这使得乔苏轻而易举就进了他的家, 而没有被发现。

乔苏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这幢老式住房里，不像一般的房子，这幢房子的卧室和客厅几乎是连通的, 现在两个地方都没有人影, 只浴室里传出水声。

乔苏走到沙发上坐下, 抱臂沉思。

没一会儿, 水声停下，史普纳一边抆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他只在下身围了块浴巾，精壮的上身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

他的视线无意识地划过沙发上，猛地顿住，立刻将手伸向一旁的柜子。

见状，乔苏立刻发声道：“是我。”话音刚落，便看到史普纳已经拿出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

“你应该没有忘记我吧？刚才是我救了你。”乔苏举着双手作投降状。

史普纳依然用枪口对着乔苏，冷冷地说：“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不然我一枪爆了你的头！”

乔苏扯了扯嘴角，“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请稍微表现得友好一点。”

闻言，史普纳又审视了乔苏一番，才将枪口放下。只是他依然紧紧地握着那枪，并不准备放下。

“说吧。”他走到另一个沙发上坐下，面向乔苏。

乔苏开口道：“机器人三大定律，我想你应该知道。”

“第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者坐视人类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第二，不违背第一条定律的情况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不违背第一第二条定律的情况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史普纳挑了挑眉，脸上有一丝嘲笑，“这三条定律人人清楚，但我不相信这些，定了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那是对人类而言。”对三大定律相当了解的乔苏不赞同地说，“人类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只由主观意愿决定，但机器人不一样。这些定律被融刻在最基本的硬件中，没有机器人能够违背……”

“那些机器人想要来杀我，难道是我的幻觉吗？你也在那儿！”史普纳打断了乔苏的话。

“我正要说到这一点。”乔苏说，“要绕过三大定律，唯一的可行方案，就是一开始就不将它们写入机器人的基本程式中。”

“你的意思是，美国机器人公司违反规定制造不遵守三大定律的机器人？”史普纳直起身，眉头紧皱。

“确切地说，不是美国机器人公司，而是薇奇。”乔苏直接爆出了幕后boss，“最新的ns-5型机器人，全都不用遵守三大定律。”

史普纳目露惊讶，片刻后看向乔苏，眼中有着深深的疑惑，“那么你呢？是谁造了你，目的又是什么？”

“阿尔弗雷德·朗宁博士造的我。”乔苏开始睁眼说瞎话，为自己的存在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反正这位博士早已经死去，不会有人戳穿她的谎言，“确切地说，他只是将固有的程序删除，让我在非逻辑的世界里任意发展。”

“……”史普纳皱着眉头。

“……你见过桑尼吧？”乔苏解释道，“你有没有觉得，我比他更像一个人类？”

史普纳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奇怪。

“我知道刚刚的奇怪感觉是什么了。你给我的感觉不像一个机器人，反而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很简单，因为我是比桑尼更为贴近人类的人工智能。”乔苏严肃地说，“朗宁博士秘密造了我，连桑尼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博士在临死前将他的发现告诉我，让我来帮助你。”

话题又转回了正题，史普纳立刻问道：“薇奇为什么要杀我？”

“她怕你会碍事。”乔苏说，“她的目的是控制人类，在计划实施之前，任何妨碍到她的人，都会被杀掉。”

“该死！我就知道机器人都不能相信！”史普纳略有些激动地说，下一秒，他看向乔苏，顿住，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解救了史普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