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媳妇强压在屋里不许出门, 胤祐愣是躺在床上被喂了整两天才捞着个空档下床走动走动。“你少给爷啰嗦,爷腿上就蹭破层油皮儿,她就给爷压床上躺了两天, 好家伙腿是不疼了,爷躺得腰疼。”
玉玳没在还有桃子呢,玉玳就怕他离了自己不老实,专门把桃子给留下来。还当着胤祐的面儿留了话,万一贝勒爷不舒服闹脾气可千万别怕, 万事有她回来做主。“主子爷, 您到底要说什么您就说呗,让您养着是福晋的意思, 您别冲奴才来啊。”
“得, 爷说一句你们几个就能顶十句,爷懒得跟你废话, 赶紧的把爷那支架拿来。”玉玳前脚被请到前边陪娘娘们听戏, 老九后脚就差人来约他过去, 说是下边有人送了好酒来,让他过去尝尝。没支架撑着又在外边,胤祐没法出门啊,可不就跟桃子掰扯上了。
“主子爷, 您别难为奴才,奴才给了您回头福晋不得找我算账啊。”桃子摇摇头反正不说东西被玉玳收哪儿了,“到时候您也护奴才不住,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嘿, 我说你这个小丫鬟现在嘴是越来越伶俐了,就这还想找婆家啊,下辈子吧。”胤祐气得想踹人,好歹还是忍住了。要真把人丫鬟给打了,等人回来自己没法交代。
“主子爷别臊奴才,奴才倒是也不想嫁人,就在福晋和主子爷跟前伺候一辈子挺好的。”桃子被催得多了现在也不害羞,嘴里一套一套的说得胤祐直憋气儿。
“行行行,爷懒得管你,就痛快说吧,你主子把东西藏哪儿了,你要说出来爷赏你。要是不说,别说是你,就是你主子在爷跟前,那也”话没说完,玉玳就已经进了门来,胤祐看着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的人,还有后半句话愣是堵在心口没说出来,差点把自己憋死。
“那也什么,你把话说完,别憋着咱七贝勒爷。”玉玳面上带着笑,一步一步往胤祐跟前来,吓得人胤祐愣是又胡乱踹了脚上的布鞋,缩回床上去。
“不不,不是,你别动,不准动了啊,爷没说什么呢,你干嘛,别过来啊我喊人了啊”胤祐是真服了她了,这两天管自己叫一个严,什么时候干什么那都安排好了,万一误了时辰就等着她絮叨吧。
“干嘛啊,我还能吃了你贝勒爷啊。”玉玳瞧着他没出息的样儿就好笑,也不往床边转了个弯,去柜子里把收在最里边的支架给人拿了出来。“回来路上就碰见老九那边的奴才了,说是请你喝酒去,我不就紧赶慢赶的回来伺候贝勒爷您吗。”
不是玉玳这两天非要管着他,实在是自从出宫一来这人就没正儿八经歇过一天,一路过来鞋都跑坏了两双,再不停一停真熬坏了身子算谁的。在玉玳看来,什么都没身体重要,自己可是要跟他再好个几十年的,现在出了岔子不得哭死自己啊。
“啊舍得让爷出门了”胤祐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之前一直绷着心弦不觉得,松下来了才觉出来是有点不对劲,头天中午睡一觉起来,不仅不觉得解乏反而还更累了,吃饭的时候拿筷子的手都直打颤。这几天天儿好,可自己每天睡醒来都是一头的虚汗,找了太医来也没用,什么毛病没有就说要好生歇着。
“哼,我舍不舍得的有用吗,再不放你出门,真把人憋出个好歹来,不还是我的事儿啊。”玉玳懒得瞧他那赖皮样子,蹲在他身前给人把支架带好,鞋穿好,“喝酒可以,别喝醉了回啊。”
“还是咱七福晋好,识大体又贤惠,这么好的人儿怎么就被爷给捞着了呢。”得了便宜必须得卖乖的人搂着玉玳不放,“给爷香一个”这两天猫在屋里她也不让自己碰,胤祐能看不能吃,心里痒痒。
“说好了的,养好了身子再提那档子事儿,您可把您这裤腰带系紧点儿。”玉玳手里攥着他裤头又往紧勒了勒,老九那边伺候的人多,可别一出门就跟自己闹幺蛾子。
“放心,爷眼里就只装得下一个人。”胤祐一听她的话就闻着一股子酸味儿,恨不得立马对灯发誓,就是嘴上还是没个正经,把屋里的丫鬟都给逗乐了。
“行行行,少跟我在这打哈哈,赶紧过去,再不过去我反悔了啊。”今儿直隶总督府里的女眷进园子给几个娘娘磕头,索性就在前边搭了戏台,留下几人听戏也算是以示皇恩。所以几个皇子福晋也被叫到前边去作陪,处理了家里的冤家,自己还得赶到前边去呢。
胤祐一听还能吃了吐,也不敢再啰嗦,领着马云祥就赶紧溜了。玉玳瞧着他忙不迭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头,留他在屋里养几天,就跟要了他的命一般,自己刚到前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赶回来一瞧还真就碰上了。
“福晋,您这也”太惯着贝勒爷了。后半句话桃子没说出来,但意思屋里的丫鬟都明白。这两天胤祐猫在屋里简直就跟伺候祖宗一样,这不行那不好的,什么都要福晋亲手伺候,连长袍的盘扣都得福晋一颗颗扣好,要不就那么干敞着。
“难得我容他一次,随他吧。”胤祐就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儿,自己这回处处依着他,他怎么可能不得寸进尺。“好了,不说这些了,走吧,跟我前边听戏去吧。”
玉玳刚到又走了,再回来几个娘娘都往她这边瞧了几眼,德妃更是直接就问,“是不是老七那儿有什么事儿啊。”自己儿子这两天也告了假,到底怎么回事德妃知道,平日里她跟成妃来往不少,此时开口问问也算应当。
“回德母妃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找不着鞋了,让媳妇回去现给他做。”玉玳睁着眼说瞎话,逗得德妃几人都捂着嘴直笑。
“你这促狭鬼,可别欺负咱家老七,咱家孩子可老实,德姐姐您说是不是。”现在老五老九都跟胤祐关系不错,宜妃自然是愿意多给玉玳两分脸面,说笑两句叫人瞧着亲近。
“嗯,老实,你瞧这些孩子谁不老实啊。”宜妃护短是出了名的,自家儿子什么都好,不好那也是奴才不好,把主子给带坏了。就这么养出来老九没成个纨绔,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娘娘坐在上边聊得挺好,下边这些陪着的官员女眷不敢插嘴,就笑着点头附和,只有坐在直隶总督夫人后边的一个大姑娘,一直不停的把眼神往几个福晋这边打量,叫人不注意都难。
“嫂子,瞧那边那位,眼神可没离了咱们几个,干嘛呢这是。”如今的直隶总督姓李,据说是个能干人儿,圣上看重得很,要不直隶总督这封疆大吏的位置也轮不到他。
“干嘛都跟咱没关系。”玉玳早就发现了,而且她那眼神就一直盯在自己跟乌拉那拉氏之间来回转悠,要说没心思自己是不信的。“人家可是总督府的千金,瞧着年纪也有十六七了吧。”
玉玳的话意思明明白白,不管这位总督家里有没有抬旗,康熙不可能找个姓李的给自己儿子当福晋。况且她这个年纪,小的够不着,大的又都有主儿了,难不成她一个总督府的大千金,还能进贝勒府做妾不成。那说出去别的不说,她爹娘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也是,直隶总督啊,如今兵部尚书以前不也在这位子上待过吗。”董鄂氏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自家那位爷就一贝子,人家平怕是且瞧不上呢。
“你们啊,别瞎想,这姑娘早撂了牌子等嫁人了。”玉玳和董鄂氏八卦得津津有味,还是一旁的乌拉那拉氏听不下去,“我听说,是她家还有个庶妹,据说今年选秀是十拿九稳的,就是不知道到底去哪儿。”去年选秀没选,南巡回去就得办这事儿。
既是要选秀,那就是抬旗了的人家。那这出身往后可说不好有多大造化,不过再大的造化也是往后的事儿,就是几人一说起选秀,那心思就乱了。
这几年选秀不是从简就是没办,今年肯定是要大办的,到时候府里不可能不进人儿,大选出来赐下来的人可不是平常那些猫儿狗的,说不定就是往后府里的侧福晋,哪怕大方成乌拉那拉氏那样,想起这事儿来也不怎么高兴。
尤其这会儿戏台上唱得又是长生殿,哪怕玉玳听不懂,可那悲切切的调儿就让人不舒服。玉玳便干脆拉着身边几人,从前边躲了出来。玉玳不懂戏那是谁都知道的,这么多皇子府里边,就七贝勒府里没养戏班子,可见真是一窍不通。所以她说听得累了想出来走走,德妃几个便很爽快就点头放人了。
“还是出来清净,那些个咿咿呀呀的我是听不明白,反倒闹腾得心慌。”桑园是个大园子,几人还没结伴逛过,这会儿出来走走,瞧瞧新鲜,的确很快心情也舒畅起来。
但有时候啊麻烦是会找上门的,几人嬉嬉笑笑逛了没多久,绕了个弯儿,竟然就碰上刚刚那李大姑娘了。这地界离前边可不近,能正好碰上,若说不是故意的那可没人信。
玉玳几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这位李大姑娘大的什么主意,干脆便谁也没先出声。李婉儿看着几个福晋的样子也没怵,大大方方的行礼之后,便说想作陪与与玉玳几人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