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说到蒙古格格所有人再不做第二人想, 只能是被太后抹了名儿的那位。现在没人敢提那个名字,可不只能这么黑不黑白不白的叫着, 就是可怜了蒙古来的其他人,生怕跟这位扯上关系,更怕败了名声牵连往后自家姑娘不好说亲。
“慌什么慌, 不是昨儿就说不好了吗,怎么今儿又不好了。”比起胤祐的诧异, 老九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病就去请大夫, 怎么,还让爷给她瞧病去”
胤禟知道这回老七在这上边吃了个大亏,所以这会儿看着莽莽撞撞进来的人也没个好气儿。过来回禀的吏员没想到七贝勒今儿也过来了,这会儿头都快低到裤衩子里去了,生怕主子怪罪。
“行了, 你骂他做什么。”胤祐摆摆手浑不在意, 自太子把这事挑起来的那一刻起,胤祐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了事。说白了要么海兰珠全须全尾的回去,不管是自己还是被恶心了的太后和皇阿玛,都捏着鼻子等这事慢慢平息。
要么海兰珠把命留这儿, 从此没了这么个人, 算是给众人一个交代,蒙古和宫里都能装作从来没这档子事。现如今看来不管是谁做了这个决定,反正选的是第二条路。
“你拿着你九爷的牌子去一趟太医院,不拘哪个当值的请来就行, 到底是蒙古来的客,别怠慢了。”胤祐手快,老九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抢了他的牌子扔过去了,等着下边的吏员领着牌子就往外跑,生怕主子再多说什么。
老九愣了愣神才哆嗦着手指头指着胤祐,“七哥,您这可不地道了啊。”如今胤禟一听到蒙古格格的事儿就头疼,老七被流言找上门可好歹他想法子洗干净了。倒是自己明明什么事都没挨着,却天天被府里那位揪着不放。自从过了自己得了贝子爵那股劲,就天天的问自己没看中蒙古来的什么人吧。
为此九福晋还专门替胤禟又添了两个侍妾回来,胤禟都惊呆了人董鄂氏眼皮都不抬一下,人说了,反正后院里那些个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是好人家的女儿就行。搞得胤禟反而不敢去后院,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在正院待着。现在拿着自己牌子去请太医,这事万一传到董鄂氏耳朵里,自己不要命了
“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咱们兄弟从小到大不管哪个都不是缺女人的人吧,后边那个再是貌若天仙,那也不至于为了她名声前程全不要了吧。”胤禟是真不明白一女人至于这么地吗,自己后院不是没有受宠的,也没见董鄂氏这么在意啊。
“你我都觉得不至于,可万一呢。”胤祐笑着给弟弟把空了的茶盏续上,“这事谁都说不准,弟妹也是心里有你。”事情没发生之前,谁都觉着为了一个女人不至于到那份上,但自古以来唐明皇明宪宗的轶事不都还在流传吗。哪怕不说那么远,只说自家那几位老祖宗的后宫,但凡宸妃没这么大后劲儿,海兰珠也不至于为了个名字就落得如此地步。
“行行行,哥哥您可别跟我在这儿酸了,还心里有我,瞧瞧你这话说得,牙都快让你给酸倒了。”这么多兄弟中若说真有情圣,那也是老七跟老八两个。一个任由福晋在府里作威作福,听说八贝勒府后院的侍妾日子过得比奴才还不如。哪怕是自己跟八哥要好的时候,自家福晋也从不与郭络罗氏来往过密,甚至自己一提她就翻脸,久而久之胤禟也再不说这事了。
还一个就自己面前这个,七嫂是个能干知理的,就是架不住自己哥哥不着调。这回被皇阿玛罚是因为什么兄弟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也就老七胆子大,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要不说法喀还是太老实,要是换了自己非直接把人从府里打出去不可。
兄弟俩相互挤兑几句,再对着册子商量商量蒙古的事儿时间倒是过得挺快,临近中午时分之前那吏员送走了太医便过来回话了。“回主子的话,太医过去瞧过了,说是瞧不出有什么不好。本来太医还想开两幅方子让格格吃着试一试,可”
“可什么赶紧说。”今儿中午两人的饭辙还没着落,胤禟最近这么老实办差,胤祐打算领着弟弟出去吃去。胤禟早就烦了天天府里衙门衙门府里的日子,现在能出去放风早坐不住了。
“可巴尔特台吉不愿意,太医开了方子奴才本想领着台吉那边的奴才去煎药,没成想人摆摆手没让,方子也没收直接给奴才扔出来了。”这吏员年纪不大,是顶的自家阿玛的缺在理藩院里挣口饭吃,平常就以老实出了名,这会儿吃了闭门羹也没什么火气,连一起被扔出来的方子都还留着。
胤祐招招手接过方子粗看过又递给胤禟,“瞧瞧,看来这蒙古来的台吉,还真是个豁的出去的主儿。”胤禟接过薄薄一张纸从头到尾看过几遍也不禁咋舌,这方子就是最常见的太平方子,吃了治不了病也药不死人,太医能开这个方子出来,要么是不治之症要么是什么毛病都没有。
“这就跟咱们没关系了,自己收不住闺女的心,如今又狠心把闺女给豁出去,哪个前世作孽的去了他府上真够倒霉的。”胤禟看过方子之后就打开香炉扔进去烧干净了,生路是人阿玛亲手掐断的,自己这种外人管不着。
了了手头最棘手的事儿,两人便晃晃悠悠往山海楼去,今儿中午的局是早就约好的,胤祐带着胤禟进去四爷只挑了挑眉,倒是胤祺瞧着自家弟弟吊儿郎当的样子,那挑刺的劲儿又上来了。还是四爷出言劝住了他,大中午的好好吃饭,非要这时候教弟弟做什么。
胤禟没想到还有四爷五爷在,原本挺好兴致的人这会儿只能坐在一旁装鹌鹑,老老实实盯着桌上的菜认真吃饭。但再认真也架不住几个哥哥嘴上不停的聊,前朝后院什么都说,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全是些闲话,跟以往自己在八哥那儿截然不同。
八哥心里太要紧自己的经营的成果,每次不管大事小事在他那儿都能反复推敲,反复思索该如何周旋如何定夺。自己偶尔说些闲话,也总能被他拐到正事上去,想来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跟八哥越走越远了吧。
“老七我可跟你说啊,下回你出去能不能上道点,生怕自己不显眼怎么的。”五爷吃吃喝喝差不多了,总算想起要挤兑胤祐,最近兄弟们见得少,好些事想说来着过了时候又懒得说了。
“我怎么不上道了,不是,多大点事儿啊,你们怎么全知道了。”胤祺一张嘴胤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前后可都打点妥当了,就是怕招了您五爷的眼。”中秋之前老爷子就把胤祺从兵部提溜出来塞到九门提督那儿去了,中秋那天晚上他肯定是要守在衙门的,自己就是想到这一点了才又换衣裳又从自家铺子出来折腾够呛。
“是,您七爷是换了衣裳,可您找的谁作陪,陈玄枳在四九城里那张脸谁不认识”陈玄枳长得好是一说,另一说还得是他三十好几的岁数没蓄须更是少有,说白了就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人。巡街守城的人只要这么打眼一瞧,谁还认不出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