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老白的白衣女子听他这么吩咐,应了一声是,就走向楚辞,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去握她的脉搏。
在她把脉的过程中,楚辞也缓了过来。
她定定的看着老白替她把脉,那女子许是为了凸显对她的重视,愣是搭了有一刻钟地脉,才移开手,起身向定南侯行了一礼道,“回侯爷的话,楚姑娘身子底子极好,刚才之所以会有些恍惚,只是因为先前吸了些烟气,刚才又有些激动,奴婢给她开上一副药,服上几天,再平心静气些就好了!”
“嗯,你下去开药罢!”定南侯朝老白摆了摆手,便让她出去了。
老白离开后,他又想看楚辞,道,“本侯昨日走的时候,并非没有给他们留下退路,那几个掌柜伙计都是酒馆附近的熟人,只要确定我们两个脱身,他们一定会在酒馆被烧毁之前,先办法脱身的,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不然等你的婢女回来了,你病倒了怎么办?”
楚辞听他这般说着,眨了眨眼,却不敢完全相信,而是看着他又反问了一句,“侯爷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们真的会平安离开吗?”
定南侯点了点头,看向她一脸认真道,“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你觉得本侯会放任自己的属下留在那里吗?”
楚辞想了想,最后还是信了他。
将这个话题揭过后,因为担心楚辞的身体,定南侯也没有再说别的,而是让她好好的歇着,他先让人去打听消息。
楚辞自己就是大夫,在老白替她把完脉之后,她自己也替自己把了下脉,确定自己现在就是想离开也没法好好走路后,也不再多想,直接躺了下去闭目养神。
后来,许是精神太差了。
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她睁开眼睛,挪动了下身子,正要坐起来将帷帐掀开,可这时有一双细嫩的手先一步将帷帐勾了起来。
眼前豁然开朗的那一瞬间,她也看清了面前的人——是昨晚替她把脉的婢女老白。
“楚姑娘您醒了?”和她四目相对后,老白温和一笑,冲着她问了一句,同时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又垫了只大迎枕在她的身后。
楚辞坐好后,冲她点了点头,张口,可老白这个名字到底叫不出来,干脆将舌尖一转,问她,“你的本名叫什么?”
老白没想到她会问到这个,微微愣了片刻,才躬身回道,“回楚姑娘的话,奴婢的本命是白术。”
白术,这是一味中药。
楚辞再想到她的医术,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你家里是医术世家吗?”
白术赧然一笑,“不过是药商,那里就算得上是医书世家了!”
楚辞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就叫你白术了!”
“姑娘不必!”白术也看得出楚辞的善意,不过却没有随她的意愿答应,而是道,“老白是侯爷赐的名字,侯爷对奴婢有救命之恩!老白这个名字奴婢很喜欢。”
“是吗?”楚辞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
白术点了点头,跟着又将定南侯对她的恩情说了一遍。
楚辞这才知道,原来定南侯萧镇云还曾救下边关一个重镇的人口,免了那些百姓被屠城的结局。
而面前的白术,虽然不是定南侯手把手救的,但是在她的心里,定南侯却是她一辈子的恩人。
这也是她自降身份,宁愿抛弃商户小姐自由身份跟他婢女的缘故。
听完白术的报恩过程,楚辞几乎有七八分断定,这位婢女肯卖身进府,应该不只是为了报恩,更多的应该是对心中那个盖世英雄的濡慕。
“对了,楚姑娘,外面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要吃吗?”说完自己的事,白术站直身子,又问了楚辞一句。
楚辞昨日奔忙一天,本来就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还真有些饿了。
听白术这般问,她想也不想便点头道,“既然做好了,那就摆饭罢!”
白术应了一声,转身朝外退去。
不一会儿,她就提着两只食盒回来了,将炕桌撑好后,又服侍楚辞抆了脸,然后才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琳琅满目的早膳摆了出来。
“姑娘喜欢吃什么,奴婢伺候您!”把早膳摆好后,白术也没有离开,而是服侍在楚辞的身边,准备给她布菜。
楚辞摇了摇头,看向她轻轻的笑了笑,“你伺候我一早上也累了,且去旁边坐一会儿吧,我等下吃完了再叫你!”
白术听她这么说,有几分犹豫,皱着眉道,“可侯爷吩咐过奴婢,要好好的伺候您的。”
“既是好好的伺候我,那自然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是吗?”楚辞挑了挑眉,反问她。
白术点了点头。
楚辞又重复了一遍,“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吃完了叫你!”
“那奴婢就先出去了,楚姑娘有什么事便叫奴婢一声。”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白术这才朝外走去。
她离开后,楚辞这才提起筷子用早膳。
不过因为还记挂着昨日那些事情,她心情也不太好,吃什么都是如同嚼蜡一般。
两刻钟后,她吃得差不多了,叫白术进来伺候。
白术听到她的声音,很快就走了进来,将面前的杯碗盘碟全部收拾到食盒里,又撤了炕桌,服侍楚辞抆了手,然后才提着食盒往外走去。
等她回来时,屋子里的早膳味道散的也差不多了。
她暗暗的又为自己把了下脉,感觉提起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吩咐白术上前伺候自己更衣。
穿好衣裳,她又像想起什么一般,问她,“侯爷呢,他现在可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