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苑中。
楚辞用最快的速度画完了图纸,待晾干后,卷起来交给青苗,道,“将这东西送到主院郡王府书房。”
“是,姑娘!”青苗答应一声,接过画质,就朝外走去。
“姑娘,抆抆手吧。”折锦适时地上一张温热的帕子。
楚辞接过后,一面抆手,一面冲她道,“你帮我把折夏叫过来,我有些事情要问她。”
“是!”折锦应了一声,又接过楚辞用完的帕子,洗干净放好后,才朝外走去。
没多久,折夏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到楚辞面前后,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楚辞冲她轻轻一摆手,“不必多礼,我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姑娘请问。”折夏眉目刚烈,目光直直地朝楚辞看来。
楚辞也端肃了面容,先是将苏坤和苏蝶衣又来纠缠她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又道,“我记得,我当时与摄政王和离之前,曾拜托你查过此时,不知道……你后来还有没有继续查。”
折夏听楚辞解释的清楚,也想起了这桩事,然后毫不犹豫地点头,“回姑娘的话,这件事后来查清楚了,证据也都拿到手了。”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楚辞试探着问道。
折夏这拱手禀道,“根据奴婢查的结果,姑娘的确是苏家的大姑娘,苏奉香……您的生母姓余,名唤雪娘,是苏坤的原配,她生下您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熬到您三岁,便故去了……今日登门的那位苏蝶衣姑娘,只比您小一岁,是苏坤的继室所生……而那继室,正是您的亲姨母,小余氏,除了苏蝶衣,七年前,她还生了一个小儿子,名唤苏睿。”
“而据奴婢的调查结果来看……小余氏是坚决反对认回您的,不过她阻止不了自己的女儿,也阻止不了自己的丈夫。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苏蝶衣和苏坤才会反反复复地来骚扰您。”
许是时间过得太久,折夏对有些细节记得不太清楚,说得断断续续的。
楚辞将她说的线索消化了一会儿,又问,“那……那母亲的死因?和我被送去并州陵县清风道观的事呢?有没有隐情?”
折夏忙道,“回姑娘的话,当时派人去并州深挖的就是这两件旧事……而这两件事,根据奴婢手下人拿到的供词和证据来看,都是有猫腻的。您母亲余氏身体之所以偏弱,并非只是因为生产之故,而是有人买通了产婆,在催产的药中动了手脚,您在苏坤升迁后,被送入道观,也是因为小余氏不想看见您……”
“她为何不想见我?”
“因为您幼时失智,便是为苏蝶衣所害。假山上,她看上了苏坤给您画的一只风筝,想要抢过去,结果不小心,将您推下了假山。”
“……”
楚辞眼中暗色,深深凝聚。
原主的失智,和她母亲的死果然和小余氏有关。
而这桩事,若是苏蝶衣和苏坤没有找上门,她不去追究,也实属正常。
可现在苏坤和苏蝶衣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原主和她母亲的仇!她必须帮她们报了。
毕竟她借用的,可是人家的身体。
此时,慈宁宫。
新提拔上来的姑姑菊蕊,小心翼翼地进了内殿,行到太后小憩的锦榻前,轻轻地叫了声“娘娘”。
太后闻言,慢慢地睁开眼睛来,看清菊蕊的模样后,慵懒地问了句,“什么事?”
菊蕊小心翼翼道,“京兆府夫人那边传来消息,大牢里面新关了一对父女,据说是南郡王府世子妃楚氏的亲生爹娘。”
“楚氏的亲生爹娘?”任太后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
剪梅姑姑见状,将搭在架子上的大氅披在任太后的身上。
年纪大了,总是怕冷。
任太后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目光锐利地看向菊蕊,“这消息,靠谱吗?”
菊蕊忙躬身回话,“具京兆府夫人所言,那苏家的小女儿的确和南郡王府的世子妃有六七分相像,且南郡王府的世子妃和苏家的大女儿都是出自并州陵县的清风道观,就连年纪都是一样……”
“还有别的证据吗?类似信物什么的?”
菊蕊摇了摇头,“这点京兆府夫人倒是没有说……只言,苏大小姐的后心处有颗红痣。”
任太后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菊蕊下去。
回头又吩咐剪梅姑姑,“让人去查,看楚辞的背后有没有那颗红痣。”
“是,娘娘!”剪梅姑姑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她一走,内殿里便只剩下任太后一人。
她目光幽深,就那样不怒自威地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端庄优雅。
很久后,才牵唇,嗤笑了一声,“璟儿,楚辞……笑到最后,才是笑到最好……哀家倒要看看,这一局,你们怎么破!”
南郡王府,绿竹苑里。
楚辞沐浴完,一边晾发,一边逗着两个小宝贝玩。
整个寝室,都是小声。
陆小郡王洗完澡出来,有些忸怩地朝楚辞走出,到她身边后,一脸羞涩地叫了声“娘子”。
楚辞抬起头,笑还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