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芸娘答应了一声,接过药丸,就朝孟璟紧闭的嘴里塞去。
然后,用力地塞了半天都没有塞进去。
楚辞在旁看着,眸光微微闪了闪,低声道,“算了,给我吧,你去拿纸笔来,我念药方,你记下来!”
“哦!”芸娘一脸尴尬地将药丸又放回到楚辞的手里。楚辞接过,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碰上孟璟的喉咙,在某个穴道上轻轻一揉,他苍白的嘴唇就自动张了开来。
楚辞将药丸喂了进去,又在另一个穴道轻轻一按,小还丹就滑进了孟璟的体内。
这时,芸娘也准备好了笔墨。
楚辞回头看了她一眼,开口念道,“当归、生地各三钱,桃仁四钱,红花三钱,枳壳、赤芍药各二钱,柴胡一钱,甘草二钱,桔梗一钱半,川芎一钱半,牛膝三钱……”
“姑娘,写完了。”芸娘一一记下,等笔墨干透后,又疾走几步,递到楚辞的面前。
楚辞接过,仔细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后,淡淡吩咐,“此事事关重大,你便亲自去煎药吧。”
芸娘“嗯”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楚辞扫了横躺在床上的孟璟一眼,又打开药箱,取了医治骨伤的药,朝他走去。
她走到床边,打开药瓶,正要亲自替他上药,这时,陆小郡王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药瓶,咬牙醋道,“上药这么简单的事情,就不劳娘子你亲自动手了,为夫替你来……”
说着,挖起一勺药膏,就要朝孟璟受伤的地方按去。
楚辞看他动作这般生猛,忙按住他蓄势待发的手,急声道,“夫君你这样粗暴,病人的肋骨会错位的,严重了得丧命!”
陆小郡王听楚辞这么说,一脸幽怨地又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那你说,小爷我该怎么做?”
当真陆小郡王的面,楚辞自然不好做什么示范,只得仔细教他道,“你先将骨伤膏捻在掌心里搓热,然后再慢慢地涂到他左肋上,记着,一定要轻……涂完后,再用绷带固定住伤到的肋骨……”
“知道了!”陆小郡王在她说完后,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接着,便用力地搓起手里的骨伤膏。搓热后,才朝孟璟左肋抹去……抹完后,又替他缠了一圈固定的绷带。
做完这一切,陆小郡王头上都冒起汗来。
他挑了挑眉,抬手用衣袖抹掉汗水,然后直起脊背,回头冲楚辞嘚瑟道,“怎么样?为夫做的,娘子还算满意吧?”
楚辞不由地冲他一笑,走上前来,替他抆了抆额上没抆干的汗水,弯眉笑道,“自然是满意的……也是难为你了,毛毛躁躁的一个人,也能做这么细致的事情。”
“那是,为了娘子你,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视若等闲,更何况只是帮你给病人上个药了!”陆小郡王说着,忍不住低头在楚辞唇角啄了一下。
楚辞嗔了他一眼,看向外面,道,“等芸娘煎好药,我看着他服下,我们就能回去了。”
“嗯。”陆小郡王紧紧地握着楚辞的手,温柔道,“我陪你等着。”
楚辞没有再言语。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芸娘终于煎好药,端了进来。
楚辞还未上前,陆小郡王就先冲了上去,一把抢过芸娘手中的药碗,道,“这种粗活,让小爷来!”说着,便朝床榻上的孟璟大步走去。
楚辞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模样,不由皱起眉来,“陆邑风……你真的会伺候病人?”
陆小郡王背对着楚辞,轻轻哼了一声,“这种事,小爷信手拈来,无师自通!”说着,一手扶起孟璟,另一手端着药碗就要朝他嘴里灌。
“药还是烫的!”在陆小郡王手里的药碗倾斜之前,楚辞急忙提醒。
陆小郡王“哦”了一声,转脸呼哧呼哧地朝药碗吹去。
直到吹得差不多了,才朝孟璟嘴里灌去。
可孟璟紧闭着唇,却不肯喝。
芸娘站在楚辞身边,看得目瞪口呆,良久,瞄向楚辞,小声喃喃道,“若是奴婢没有看错,刚才小郡王似乎是吹了不少的唾沫进碗里……”
楚辞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再去端一碗药过来吧!”
“是,姑娘!”芸娘领命退下。
一刻钟后,又热了一碗药过来,楚辞接过,吹凉后,一步一步地朝还在跟孟璟战斗的陆小郡王走去,“夫君,你扶着他,药我来喂罢!”
陆小郡王听到才楚辞的声音,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你来吧!”
楚辞在床边坐下,将药碗凑近孟璟的唇,又按在他喉咙上揉了会儿,才顺利将一碗药喂下去。
“好了。”她放下药碗,冲陆小郡王淡淡一笑。
陆小郡王抿了抿嘴,“……既然喂完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楚辞嗯了一声,起身与他一起朝外走去。
头也没回。
到了外间,老夫人和南郡王夫妇还在,另外,三老爷夫妻闻讯也赶了过来。
看到一行人眼中显而易见的关心,楚辞上前几步,福身道,“回祖母,父亲、母亲,摄政王的伤势已经稳住了……明天应该就会醒来。”
“好,好好!没有性命之忧就好!”老夫人松了口气。
顿顿,复杂地看了两人一眼,又道,“你们两个大喜的日子,也是受委屈了……既然现在没别的事了,那就快回去吧!”
“是,祖母!”楚辞和陆小郡王同时应了一声,两人一起朝外退去。
南郡王和南郡王妃看着两人携手离开。
南安王妃不由地皱起眉来,不安地望向老夫人,轻声道,“娘,您说摄政王他这次来金陵,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是真的为了阿辞,那我们……您也知道,风儿他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喜欢到骨子里的女子,我真的很怕……”
“行了!”老夫人听不下去,抬起头,凉凉地看了大儿媳一眼,道,“现在情况未明,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是等摄政王醒过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