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了很久,尽可能用了信息量最小但最直接的提问方式,结果再一次遭到了系统无情的拒绝——
对不起, 您的问题过于复杂,该等级的情报券不适用,请换一个稍微简单的问题。
程冬至气得直翻白眼。
她买的是高级情报券,这都不适用,难不成她要去买超级情报券?话说有这种玩意儿吗?
程冬至决心以后再也不买情报券了,反正手头还积攒了两张,估计好久都用不掉。再说了,高级的尚且这么鸡肋,何况那些中级低级的,肯定是一堆骗水晶的垃圾玩意儿。
赵敬伦还有别的事想对程冬至说,不过他知道她至少得缓几天才有心情去考虑别的,就很贴心地做了几天的好吃好喝哄着她,陪她到处走走逛逛散散心,等时机差不多了才开口。
“这次收的红薯,你打算怎么处理呢?”赵敬伦问。
程冬至说:“留个两万斤在角上慢慢吃,再给大家带回去一些,我家里那边留一部分,上江……不,南平那边送一部分。其他的暂时没想好,赵大哥你要是有主意,不妨直说。”
赵敬伦点点头:“我有个朋友最近管城镇粮食供销这边的事儿,指标粮还差一些,其他地方已经谈妥了,这边你们要是能给个几万斤应应急,那就再好不过了。价格什么的好说,将来有什么能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程冬至在心里头盘算了一下,上缴给供销部门虽然油水少一点,可贵在稳妥,也算是造福群众。更要紧的是,短期内她也没啥心思折腾太复杂的事情了,便果断地一挥手:“成!”
赵敬伦所说的朋友是一个黑皮白牙的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六七岁左右,穿着呢子大衣,寸头,看起来很爽朗的样子。程冬至很热情地招待了他,赵敬伦也一直两边说好话,对着程冬至夸这个朋友,对着朋友夸程冬至。
青年问了一些角上的情况,得知程冬至的规划后点点头:“是个好法子!能想出这么个法子不容易。”
程冬至谦虚地说:“具体实施细节都是大家伙儿商量出来的,我不过是提个头儿,算不得多大功劳。”
青年咧嘴笑了。
赵敬伦说:“这地方也就他们在这儿合适,要是给别人就糟蹋了。你看?”
青年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是这个话!回头我和那边的人说说,叫他们把这边的项目期限批久一点。”
“多久比较合适呢?”
“我看十年可行。”
“再加个五年?”
“先十年,到时候再说,谁能打包票那么远的事情?”
赵敬伦笑了,又敬了他一碗酒。
青年酒量惊人,喝了好些都没有一点儿醉意,神清气爽地告辞了。程冬至本来还担心他酒驾出事儿,一看开车的早有其他人,就没说什么了。想想也是,他们怎么会自己开车嘛!
红薯被运走大半后,程冬至闲了下来,每天做的都是些很零碎的事情。比如做点儿野果酱,清点仓库存货,学着拾掇果树,裹塑料大棚,记账啥的。
以前阿则在的时候还不觉得,他这一走,才察觉出来空缺的感觉有点儿明显。有时候程冬至会下意识喊阿则的名字让他帮忙,喊出声儿后才发觉人不在这角上了。这时候赵敬伦大多会凑过来,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大部分情况下他做得和阿则一样好,可毕竟少了点儿什么。
在大家的建设下,如今角上已经变成了一个丰美而安静的世外桃源了。
托那些机械的福,木屋所在高地的几十亩来田全部开垦了,原本薯田旁密密麻麻长着的紫云英,碗碗花,薄荷,狗节儿草全被钢铁所铸的零件翻起,打碎,黄黑中带红的土壤带着湿气被翻涌上来,划出一道道美丽而笔直的线。大部分田里都种下了多薯王。现在是缺粮的时候,黄金薯再美,在多薯王的亩产前也只能退一步,只有作为甜美而骄傲的待客特产时它才重回第一的地位。
野兔子们再想要来吃薯田里的苗苗就得额外费些劲儿了,需要爬上一道天然的坡,好不容易窜到边儿上又落到了套笼里,要是足够肥就会变成盘子里的午晚餐,或者悬挂在屋檐下的兔肉干。
除了薯田里的红薯和菜田里各式各样的瓜豆谷菜,岛上的家畜野物们也是一天赛一天地花样繁多起来。机械解放了极大一部分人工后,蔡鹏程的两个弟弟和另外一个较为年轻的后生把全幅心神转移到了养猪牛骡鸡鸭等家畜上来,不仅盖起了长而阔的窝棚,还在草地那边弄了好几个“点”,除了方便把积肥运到田里去,更省得粪的臭味和这些家畜的叫声影响了平时的生活。那些“点”都搭得粗糙而实用,和赵敬伦的羊圈遥遥相对,一天到晚各种动物叫声此起彼伏。
比起种地,照料这些家伙也不轻松,甚至还要更加辛苦一些。好在也不用一年到头地割野草野菜,一些烂掉有虫眼的红薯全部都收拾了出来,切碎了作为饲料是很好的东西。天冷的时候也有麸子皮和其他碎渣粉,可以大大地休息一段时间,这样算一算也不是很累了。
至于野物,程冬至确定自己只亲手在岛上放了兔子,并没有放其他的;可越来越多人的在经过野草地的时候发现了野鸡和其他叫不上名字的小野物。程冬至听到这个说法后很高兴,对他们说:“下次遇着野鸡了捉两只回来给我,我要它们屁股上的毛!”
“要那毛做啥?”
“做毽子,野鸡尾巴毛可漂亮了!”
蔡鹏程楞了一会儿,有点无奈:“菩萨呀,你今年得有二十多了?”
“二十了。”
“那你咋和大美她们似的,都多大了,还尽想着毽子!”
“二十咋就不能踢毽子啦?你看着,要是我老了腿脚还方便,照踢不误!”
“不是,也不是不让你踢毽子……”蔡鹏程挠挠头,看了程冬至一会儿,想说点啥还是开不了口,只能无奈道:“踢!我给你做个又大又匀称的!”
程冬至没能理解上来蔡鹏程话里的含义,却想到了一样关于年龄的事情。
她问蔡鹏程:“要不,你过些时回省城一趟?”
“我回去干啥?家里人都在角上,那边又没啥根绊儿。”
“不回去也成,我说,你们这些人,家里有没有认识靠谱的人,给你们大哥做个媒啊?咱们也不知道要在这角上呆多久,还不如趁现在解决了得了。”
程冬至这话激发起了大家极大的热情和兴趣,蔡鹏程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一个个冲到他这边来给他各种各样的建议与推荐了。其中猴子嚷嚷得最响:“我我我,我家二姐还没对象呢!她早就羡慕咱们角上能吃饱吃好了,一直惦记着过来瞅瞅,要是嫁给大哥那就省事儿了,以后还能帮着大美煮饭!”
“你二姐就算了,还是我家堂姐好,会缝缝补补洗洗刷刷……”
蔡鹏程本来想给程冬至提醒一下关于她个人问题的事情,没想到引火烧身,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程冬至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赵敬伦正在羊圈里检查新出生小羊的羊蹄子,程冬至过来了,蹲在他身边一块儿看。
“我看你这几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不舒服吗?”赵敬伦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集中不了精神。可能是之前那段时间太忙太累了,一下子空出来,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要不,你去南平一趟。”
“我去那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