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他发现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夏朝露对殷政的态度并非他认为的那样战战兢兢。飞机上她的躲闪无视,候机厅她的不告而别,会客室里得知她不见了时殷政的阴沉脸色……这些都告诉他,夏朝露近期的异样与殷政无关,或者说,殷政绝不是主要关系。
这绝不能让程昊安松口气。因为,这代表,夏朝露陷入了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漩涡。
做完笔录后,程昊安收到了夏朝露保平安的短信,他默默地看了不远处握着手机面色难看的殷政一眼,面沉如水地走出了候机大厅。
几次三番通过网络探查夏朝露的隐私已经让程昊安良心难安,虽说出发点是关心她,怕她出事,但这种行为,终究是不对的。从退隐开始,他就不该再这样做了。既然夏朝露说自己不会有事,那么,他就暂时相信她,相信她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在到处都找不到人,而打电话过去被摁断了三次,第四次打过去干脆就关机了之后,殷政的脸色可以用黑得像炭来形容。
但他仍然把夏朝露偷偷溜走没来进行笔录这事压了下去。在之前殷政跟机场方面交涉的时候,有些警察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位年轻多金的企业家背景相当不简单,因此在殷政坚持说当时夏朝露接住那些枪都是巧合,不需要她再做笔录时,警方这边并没有拂他面子。毕竟夏朝露也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反而还是拯救整架飞机的英雄,理当有些优待。
在处理完警察这边的事后,殷政本打算订最近的机票赶去拉斯维加斯,但他妈妈一个电话打来,他只能让一个保镖先去拉斯维加斯探查夏朝露的踪迹,而自己则飞回了帝都。
夏朝露中途转了次机,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到达了拉斯维加斯的麦克卡兰国际机场。
还在国内,特别是还在a市的时候,夏朝露有种主场作战的心理优势,一踏上拉斯维加斯的土地,她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不安和惶惑。
戴上墨镜,拉低帽檐,夏朝露低声问系统,“b大人,现在您能告诉我那个党平到底在哪里了吗?拉斯维加斯这么大,我上哪儿找他去啊!”
这回系统倒是比之前好说话了一点。
【今晚七点,任务目标在里维埃拉赌场酒店会有一场表演。】
“谢谢您,b大人!”夏朝露赶紧道谢,想了想又问道,“b大人,他经常在里维埃拉赌场酒店表演吗?”
【没错,他在里维埃拉赌场酒店一周有三场表演。】
离开机场前,夏朝露在atm机上取了些美元。机场内有不少银行,她随便走进一家,兑换了不少的10元,5元和1元纸币。美国毕竟习惯给小费,她得备好零钱以备不时之需。
夏朝露本打算坐机场大巴,但想到她对这地方实在不熟,便干脆坐了出租车,目的地里维埃拉赌场酒店。
路上遇到几次红灯,到了里维埃拉赌场酒店,夏朝露瞥了眼计价器,给了司机十五美元,多的就当是小费了。文化不同,亚洲人很少有给小费的习惯,因此见夏朝露这么大方,司机先生原本绷着的脸立刻笑了起来,殷勤地下车替夏朝露把放在后备箱的行李箱拿了出来,还要替她拖进酒店去,被夏朝露笑着拒绝了。
里维埃拉赌场酒店位于拉斯维加斯大道北端,夏朝露从出租车内欣赏了大半条拉斯维加斯大道的景色。拉斯维加斯是个不夜城,她看到过它夜晚的照片,相当美丽炫目,因此相比较而言,白天的拉斯维加斯就相对逊色了些,但也热闹非凡。她看到了着名的世界最大酒店米高梅大酒店,浓缩了整个巴黎特色的巴黎大酒店,还有一些她认不出来的酒店地点。
而这里维埃拉赌场酒店相对来说就显得略旧,规模也很小。但因党平在这里有表演,夏朝露决定就住这里,好就近观察监视。本来考虑到她必须从事的荷官职业,她本不该像普通游客一样入住酒店,但她毕竟是单身一人,实在不敢去汽车旅馆或是旧城区找地方住,还是住正规酒店安全一些。
酒店正门是一个铜雕,一群女人的背影,没有穿衣服,屁股的位置很亮,显然是被来来往往的游客摸成这样的。
夏朝露嘴角抽了抽,想起国内有些雕像也是这样。她曾经去鲁迅故居游览过,路上有一个雕像的胡子就是这样被摸得锃亮。
进酒店的时候,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正好迎面走来,那是一个黑发黑眼的英俊男人,大约三十岁,看上去像是亚洲人。夏朝露下意识地往边上走了走想避开,谁知对方竟在她面前停下,吃惊地说:“哎呀小姐,你的头发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