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凭什么?
芙蓉突然有种冲动,她想抡起手里的空托盘狠狠朝着元娘的后脑勺砸下去。
她忍住了,没有动手。
因为扁扁的木托盘砸不死人。
元娘不死,就永远是清凉院里的独一无二。
芙蓉道:“少爷每天都来看你,可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高兴。”
元娘扭头看她,发现芙蓉不仅没走,竟然还在她身边坐下了。
“你跟我说话?”
“谈谈嘛。”
“少爷要我好好休息,我打算吃完饭就睡觉。”
“就趁着你吃饭的时候聊聊。”芙蓉道,“你最近不看书了?”
元娘低头吃饭,“不想看。”
这天就基本被她聊死了。
元娘舀起一口饭,塞进嘴里,听到哐当的撞门声。看来,芙蓉被她气走了。
挺好。
她毫无愧疚感,继续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不过,没多久她又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芙蓉去而复返,没有回头看,继续吃自己的饭。只要她够无聊,谁也不会想跟她一起待着。她现在连盛森渊也不想见,何况是其他人?都走吧,有一个算一个。
可突然来人将一个沉重的物体放在桌上,口中道:“你忘记拿这个。”
元娘一愣。
物体是她的汤婆子,声音是她的盛森渊。
元娘扭头看了一眼,脸和声音对上了:“少爷。”
盛森渊在汤婆子旁放下几本书,很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
“是我考虑不周到,你呆在房间里一定很无聊,看话本才好打发时间。”盛森渊道。
“谢谢。”
元娘舀了一碗汤,一饮而尽,用手帕掖了掖嘴角,抆干净双手,才伸手去拿书。
“很好看。”她赞道。
“你还没翻开。”盛森渊无奈地说。
“嗯。”元娘郑重地翻开一页,表情很走心地给予评价,“很好看。”
“你这叫硬夸。”盛森渊看不下去。
元娘笑笑,没有反驳。
盛森渊扳动她的肩膀面向自己:“你最近一直心情不好,是不是又有人说了难听的话?”
“不是。”
“但你最近……我觉得有点奇怪。”
元娘自然地对望着他的双眼,竭力使嘴角翘起:“我不奇怪。”
两人是对视也是对峙,看了片刻,盛森渊先投降:“你该换药了吧?”
“是。”
“坐着别动。”盛森渊把药膏找出来,回到元娘身边,拿工具帮她换药。
他先揭开她的面纱,小心翼翼地将之前涂抹的药膏刮去。
元娘闪了一下:“屋里有镜子,我可以自己做。”
“哪有我帮忙好?我成日里练字,手比你的稳。”盛森渊态度坚决。
他每次来,元娘都会努力尝试说服他放弃,但是盛森渊绝不肯让出对她的换药权。
谁也不让,连元娘自己也不行。
她眼睛望向别处,过了一会,轻声问道:“您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盛森渊不以为然。
“芙蓉人那么好,她也不敢看我的脸。”元娘道。
“说明她的人好是装给你看的。”盛森渊毫不犹豫地说。
“您说过不能在背后讲人坏话。”元娘不悦。
盛森渊被她教训,也不生气,摇摇头笑道:“那我们下次就不说她。”
这算什么解决办法?
元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