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掌柜拿到这份名单,又不敢去问天鹰门的高层管事,这是怎么回事。
他很不信,猜测可能是江湖上的同名同姓之人。
可是,王大掌柜现在真见到了这两位一副神采飞扬,气宇轩扬的青年人出现,朝天鹰客栈大步走来,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哎呀,丑爷,苏爷!小的给您老二位请安!”
王大掌柜整了一下百味交加的复杂心思,连忙堆起笑脸,快步迎了上去。
“呦,这不是王大掌柜吗,多年未见,哪敢让您老请安啊!您老别赶我这小伙计走,我就心满意足。”
阿丑神采奕奕,笑道。
王大掌柜整个脸都扭曲,直感到火辣辣的。
但他看不敢露出丝毫不满情绪,依然是一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赔笑讨好道:“丑爷,瞧您这话说的,您当年是鱼困浅池,在这客栈酝酿潜伏。如今飞黄腾达,已是一朝化为在天飞龙。小的如今,也就配给您当踏脚石!”
阿丑颇为得意,朝苏尘道:“尘哥儿,瞧见没!当年那日离开客栈,我就说了,一定要让王大掌柜叫我一声丑爷!瞧,果然叫了吧!”
“是是,当然得叫您丑爷!”
王大掌柜抽笑的脸都僵了,却又不敢不陪笑。
这份二十多人的青年豪侠宴客名单里,随便挑一个出来,也都是吴郡四大帮帮主、堂主、大护法等最高层的子弟。
阿丑竟然有资格列席这吴郡帮派最顶尖青年一代高手的晚宴,和众豪侠们并列,早已经今非昔比,俨然成了天鹰门的新贵,那是飞黄腾达的明显征兆,未来前途无可限量。
他一个天鹰客栈的掌柜,哪敢丝毫怠慢得罪。
况且,他儿子也在天鹰门,只在外堂口当一名护刀客,远不如阿丑现如今这显赫的地位。
他现在也不指望自己儿子能有多大的出息,在天鹰门外堂口要是混不好的话,回来能接掌这天鹰客栈的大掌柜位置就不错了。
王大掌柜现在是一丝一毫也不敢得罪阿丑,万一阿丑以后成了天鹰门的高层,想起当年在客栈受了那么多委屈,心中一个不痛快,拿他在外堂口的儿子出气,那他可就哭爹喊娘,悔的肠子都要断了。
“行了,闲话不必多提!今儿大小姐在咱们天鹰客栈举办盛宴,你可得把咱们客栈里最好的美酒、佳肴,全都端上来,好生伺候着,别替咱省银子,更不能丢了咱天鹰客栈的脸面。”
阿丑嘿嘿一笑,朝王大掌柜吩咐道。
他从小在客栈打杂干活,丝毫不当自己是外人,回到这天鹰客栈,简直跟回家一样熟悉又亲切。
“那是自然,都是客栈的拿手招牌菜,绝对伺候好大小姐和各位爷。丑爷、苏爷,二位楼上请!三楼的宴席座位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两位上楼就座。”
王大掌柜抆着汗,脸上抽笑着,一副尴尬的笑容。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阿丑才是客栈大掌柜,他是个大伙计。
...
天鹰客栈,一楼大厅内早已经是高朋满座。
一楼的最角落里一桌,张铁牛和他爹张屠夫正吃饭,两人正唠嗑着闲话,不经意间抬头,朝客栈大门口望了一眼。
“苏,苏尘师弟,还有那阿丑!王大掌柜这是怎么了,亲自迎他们两人上楼。难道...他们俩是去赴这吴郡青年第一晚宴?”
张铁牛却看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惊愕住了,塞满了猪蹄肉的嘴巴,震惊的完全无法闭上,连手里他最爱的红烧猪蹄子,失手掉在桌上,都浑然无觉。
张屠夫也看到,阿丑、苏尘被王大掌柜亲自送往天鹰客栈二楼,不由也惊愕了半响,突然气恼的拍了张铁牛后脑勺一巴掌,“臭小子,你不是说小苏子在药王帮干杂役吗?你瞎眼了,这哪里像杂役?早知道,你就该和他搞好同门关系!”
张屠夫很早便听张铁牛,说什么苏尘被师父淘汰,去了杂役堂成了杂役,没什么出息之类的话,一直信以为真。
没想到,他居然看到苏尘赴今晚大小姐摆下的盛宴。
这是有多眼瞎啊!
张铁牛跟苏尘可是拜同一师父,真正意义的同门师兄弟啊!如果前几年张铁牛能跟着苏尘搞好同门关系,指不定今儿也能攀上高枝,在江湖上混出一副大摸大样来。
张屠夫想到这些,都快被张铁牛这榆木疙瘩脑袋,给气炸了。
“爹...这,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这几年跟他也没什么联系。他们俩不会是来蹭饭的吧?爹您瞧着吧,他们肯定是来蹭饭的!”
张铁牛摸着后脑勺,欲哭无泪。这世上,哪来这么多早知道啊。
啪!
他又挨了张屠夫一记后脑勺子。
“蹭你个大头鬼,你也上三楼去蹭一个!看看大掌柜会不会打断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