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当初约定,一定要等你回来,再一同南下。可你迟迟不不来,我怕出事,这才赶来,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方剑明有些苦涩的道。
周风理理散乱的头发,道:“你全都知道了?祁嫣妹妹呢?她怎么没来?”方剑明道:“她去京城去了。你大哥怎么样?”周风一脸黯然,道:“他中了我们蒙古传说中的一种巨毒,要不是我每天都给他运功疗伤,他早就……唉。”方剑明道:“让我试试看。”话罢,盘膝而坐,双掌低在也先后心,缓缓输送真气。
片刻,一股白雾从他身上涌出,渐渐地,已将两人笼罩。一炷香过后,白雾收拢,也先“哇”的一声,吐了一口奇臭无比黑血。因这股味道实在难闻,就算打扫,也清除不去。周风等人便将也先移到了另一间屋中。才刚把也先放好,他微微地哼了一声,睫毛轻眨,终于张开了双眼。
“大哥!”
“阿爸!”
“可汗!”
周风、扎那、赛因失里几乎是同时叫道。也先像是一个刚刚苏醒的老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周风叫侍女端来一碗水,给也先喝下后,也先才可把说清,只听他低低地道:“这里是哪儿?你们怎么都望着我?你是谁?”赛因失里与他夫妻情深,禁不住哭了起来,扎那别过头去,暗暗流泪,他实在不想看到阿爸这副模样,就算是一只生了病的老虎,也会有病好的一天,可看也先这个样子,只怕是活不长久了。
只有周风,她坚强地望着也先,道:“这里是皇宫,是你常常来去的地方,你昏迷了好多天,现在总算醒来了。你不认得他吗?你仔细看看。”也先抬眼望了望方剑明,不知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太过虚弱,一点也认不出来。方剑明道:“可汗,你不认得我,我可还认得你,我是方剑明。”也先一听,全身一震,颤声道:“你……你叫我什么?”方剑明道:“我叫你可汗,瓦剌的可汗,蒙古的可汗。”先前给也先运功疗伤,虽把他治醒,但发现他所中之毒已达全身,要不是他身体硬朗,早就死了,因此,方剑明在这个没多少日子可活的人面前,尊敬的叫他“可汗”。
也先枯瘦的脸上滑过一道奇异的笑容,道:“他们都说我不是可汗,不是成吉思汗和忽必烈汗的子孙,要来杀我,你却说我是可汗,是瓦剌的可汗,是蒙古的可汗,到底谁才是对的?你告诉我。”方剑明想了想,道:“你想听实话吗?”也先道:“你说。”方剑明道:“你勇武过人,做太师以来,东征西讨,所到之处,无不臣服,在你的领导下,蒙古得以一统,是继铁木真、忽必烈之后的蒙古又一位大人物。但是,你双手沾满鲜血,不管是明人的,还是你蒙古人的,一辈子都抆洗不掉。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可汗才是真正的可汗,但从某一方面来说,你已经做到了。”
也先听后,有些不解,朝周风望去,他知道这个妹妹懂得许多,应该可以给他解释清楚。周风看了看方剑明,这才对也先道:“他说你杀人太多。”也先道:“不杀人的话,又怎么当得成可汗呢?”周风道:“我早给你说过,他这人心肠软,你杀了那么多人,他当然会看不惯。”也先道:“我蒙古有千千万万的勇士,你谁都看不上眼,却偏偏看上了他,是何道理?”周风瞄了方剑明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谁知道呢。”
“我知道。”话声一落,小鸟从方剑明怀中飞出,站在他的肩头。
“你?你是什么东西?”也先道。小鸟张张嘴,吐了一口气,道:“我不是东西,我是神鸟廖风流,无所不知的廖风流。”周风见了它,脸上终于绽开一丝笑意,敲敲它的头,道:“你知道什么?瞎扯。”小鸟道:“这里又没有外人,还有什么不可说的。你对我主人早已情有独钟,后来,掉下绝命崖之后,你们便私定终生,说什么至死不渝。还有那大明公主,常常与我主人眉来眼去,也不知……”
方剑明听到这,伸手去抓它,口中道:“你这老混蛋胡诌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小鸟怪叫一声,先一步飞走了。周风面上有些微红,道:“伯勒根,你别听这只臭鸟乱说。”在蒙语中,伯勒根是嫂子的意思。赛因失里道:“它能开口说话,便知是只了不起的鸟,我不相信它会乱说。”
方剑明忙道:“王妃,你不知道这只鸟混账得很,看风说成雨,一肚子的鬼话。”赛因失里笑道:“看把你急得。”顿了一顿,道:“娜仁托雅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阿妈早死,老太师在世的时候,就把她放在我身边,由我抚养。我对她十分疼爱,自她回来后,性格也变了许多,我就知道他受了你的影响。我只希望你以后要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