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矮小猥琐的汉子,正是易容缩骨后的唐杞。
盯了这么长时间,此人没有发现半点破绽,察觉不到半点冰极老祖在作伪的踪迹。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常九真,的的确确就是屠了天干宗的凶手,不过唐杞没有任何为天干宗报仇的念头,他当年初入天干宗的时候,不知道受过多少欺凌,对这个宗门的长辈和师兄弟没有任何的好感。
至于什么药圣,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这不是破绽,冰极老祖都说了,药圣是那个所谓的天干宗前辈,去了西方之后,得的新称号。
但虽然没有发现破绽,他的心中,就是有着一股毫无来由的心烦意乱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这股感觉,不是刚才才有,而是几天前就有了。
而这感觉,或许和冰极老祖有关系,或许和冰极老祖无关,可能性一半对一对。
若是无关,而他又不站出来,那么必将错过那所谓的药圣的遗物。
一时间,唐杞陷入了两难之中。
站,或者不站?
唐杞闭上双眼,心中最后一次斟酌起来。
……
只三息之后,唐杞就睁开了双眼,眼中已经一片平静坚定,再没有半点纠结之色。
不站!
这就是他的决定。
此人是个谨慎且多疑的人物,不是一个赌徒,终究是决定,不去赌那一半的可能性,赌对了,不过是失去一些所谓的机缘,赌错了,必将万劫不复。
……
冰极老祖此刻,仍在扫在下方的众人,等了好一会,见再无人再起,猜想可能是真的再无天干宗的弟子在场,微微叹息了一声。
“诸位,既然再无人,那这第二桩事情,便算是暂时到这里了,仍请诸位,帮我把消息传出去,请天干宗的遗留弟子来见我。”
众人自然是应是。
那两个道胎初期的修士,此刻已经到了冰极老祖面前,行了一礼。
冰极老祖瞥了他们一眼,欣然点头,又道:“你们两个小子,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若是没有其他天干宗的残存弟子来,我那老友的遗物,才能给你们。”
“晚辈不敢多贪。”
二人连称不敢。
冰极老祖微微点头,示意他们二人坐下,老家伙已经彻底入戏了。
……
“诸位,老夫这便开始讲道了。”
终于轮到正事,众人精神一震。
冰极老祖道:“今天来了不少境界低微的小道友,老夫便先照顾他们,从最低的炼气浮尘之道开始讲起,诸位道胎龙门期的大高手们,还望多包涵。”
老家伙还打趣了一干道胎龙门修士一句,看的出来,心情不错。
众人听的哈哈大笑,一干小辈们,更是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众人笑声落下之后,冰极老祖开始讲解起来。
“修真之道,首在炼气……”
此人讲道,并无什么天花乱坠,顽石点头的异状,但因为声音苍劲洪亮,又带着几分法力效果的缘故,传的极远,余音袅袅,再加上震的人心神微颤,更加有种天道玄音般的味道。
在场诸人,至少也是浮尘期的境界,对这炼气境界的修炼,原本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冰极老祖此人,确有真材实料,讲的深入浅出,并且随口之间,把修士,元气,天地,因果,等要素连接起来,听的人耳目一新,生出若有所思所悟的感觉。
方骏眉此刻,也是听的连连点头。
等到浮尘,道胎期的时候,众人更是听的聚精会神起来。
冰极老祖当着这么多修士的面,干不出随便糊弄的事情来,竟透露了不少从西方的修真繁荣之地里,带回来的破境手段和心得,连不少龙门期的老辈,都听的眼界大开。
当然,那些破境手段,全都只是原理类的东西,功法是半篇没有的。
方骏眉如今正是道胎初期,听的更是认真。
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把炼气,浮尘,道胎,这三个大境界的修炼之事讲过,没有半个修士,显出不耐烦的神色。
讲到这里,冰极老祖摸出一壶酒来,喝了起来。
龙门期的修士们,已经等直了眼,见他不急不慢,心中忍不住腹诽上几句。
……
一壶老酒下肚。
冰极老祖扫了众人一圈,故作高深般的笑了笑,说道:“诸位,坦白说,关于龙门期的修炼之事,老夫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