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尔敢!”
幻魔道山门,大衍幻阵洞开,数道流光冲天而起,一声呼喝,震于天际,依稀凤九岭的声音。
“师兄~!”
惜若跌落地上,满脸惊骇地望来,惊呼出声的同时,欲要出手相救,却是不及。
当此千钧一发之际,张凡挺直腰杆,仰望而上,心中出奇的平静,甚至诸般念头,亦不曾凝滞,多个疑问,涌上心头。
“恨地九连环出手为何没有任何的征兆?”
若非如此,只要张凡的灵觉,或是苦道人的神识,任何一个不曾被蒙蔽,都不可能让他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无法趋避,不曾绸缪,只能硬碰硬地较量实力。
“袁天心为何要对我出手?”
这袁天心除却一个兄长之外,世间再无牵挂之人,一生不寻道侣不收徒,别无嗜好,惟好修炼与斗法,故此连厚土宗的太上长老之位都不稀罕,弃之如敝屣一般。
他先前所言,似是为了还人情,可谁又会将这样一个不让元婴后期大高手的人情,浪费在这个地方。
张凡一生仇家无数,但他并不认为有人会付出这般代价来取他的姓命,无他,没有利益尔。
无论任何人,大费周章取他的姓命,皆无利处。
“他不想活了吗?”
或许凤九岭,乃至幻魔道中的不下二十个元婴真人,赶不及救他姓命,但千里追杀,却不曾问题。
现在恨地九连环这般做法,等于同时将法相宗跟幻魔道得罪得死死的,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再正常不过。
袁天心的实力是强,但其实力,主要是体现在对付元婴中期及以下的高手,与元婴后期大高手正面交锋,不知他哪来的自信,能逃脱追杀?
……
电光石火之间,张凡脑海中数个念头闪过,当其时,不过一瞬。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恨地九连环恐怖到极点的威能,显化而出一个数百丈方圆的土黄色光圈,若带皇天后土之势,当空罩下。
整个天地,仿佛在这一击之下,尽化囚笼,无可挣扎,尚未临身,张凡脚下的大地,便已是豁然陷落,地动山摇,亦不足以形容其威势。
这个时候,从幻魔道山门处冲出的数道流光,飞快地欺近过来,眼看着不到一息的时间,无论是接应、防御、攻敌必救等手段,就都有机会施展出来了。
“可惜,我等不到一息了。”
人说闭目待死,可在这生死瞬间,张凡却无丝毫闭目的意思,反而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上空处。
“我倒要亲眼看着,你是如何杀死我张某人的。”
张凡心中发狠,同时强忍虚弱感,一手虚按于胸前檀中处。他还有最后一个手段,虽然无济于事,但是束手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袁天心,手下留人!”
依然是凤九岭的声音,明显近了,洪亮中带着惶急,显然他已经判断出了,张凡接不下剩下的一击,他自身也赶不上了。
对惜若的呼喊,对幻魔道山门一方诸位元婴真人的大喝,恨地九连环袁天心,皆是充耳不闻,只是在脸上闪过一抹不屑的笑容,漠然说道:
“东华真人,不过如此!”
“何德何能,能镇压尸弃道人?”
声音中,那种浓浓的轻蔑与质疑,如其眼中的寒光一般,猛地一下,刺入了张凡的心中。
“滴答~”
在这狂风呼啸时,在这地动山摧际,张凡诡异地,竟是能听到口角鲜血滴落之声,能感觉到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的刺痛感。
“可惜了,没有亲手让他把那些话咽回去的机会了。”
“若非他出现得太突然,全无征兆,我怎么可能落到这般地步,~到底是为什么?”
怅然中,张凡檀中隐现云雾缭绕,手上透出炽热金光,就要做最后一搏。
“唉~~”
恰在此时,一声苍凉叹息声,从张凡的脑海中响起。
“恨地九连环袁天心,他的全部感悟、精气神凝、元婴神通域,皆融汇交织,化作一炉,方才有恨地九连环的赫赫之威。”
“有进无退,有攻无守,有我无敌。”
“这便是最纯粹的攻击神通!”
语速不急不缓,但是诡异无比地,苦道人话音落下,那上一刻威势几乎将他的腰杆摧折的恨地九连环,竟是还没有压下来,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顶住了一般。
强大,强大到了极点的神识,裹挟着一股纯粹的火源力,从张凡周身窍穴冲出,弥漫于天地间。
“熔于一炉,化于自然,自成大地,只待得干坤一掷的刹那,展露峥嵘。”
这恨地九连环袁天心所走的路子,简直就像是凡人中的刺客,牺牲了一切手段防御,赌上一切,干坤一掷,一击生死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