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林修竹环绕,小桥流水人家。
从紫湖化龙潭中离开后,张凡片刻不曾停留,第一时间,身化金虹,飞到了此处。
前方不远,一个熟悉的庄园入得眼帘。
本来数十年来,从秦州到地下再到海外,一路行来,厮杀不断,张凡却从不觉得有疲乏厌倦一感,可是自从重新寻得爷爷之后,这种感觉,便时不时地冒出头来。
若是在紧急关头,尔虞我诈,生死争斗之际,这种感觉自会被瞬间压下,只余下一片空灵,如此方才能洞彻一切;可要是在闲适时,他就会任由这种感觉似流水一般,在全身上下荡漾着,享受那种想家的感觉。
有时候,亲人未必就是什么累赘,有人可以挂念,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如此时一般,想到星天境后,百年秦州归期之前,有漫长的时间,可以不用四处奔波,可以不需揣摩心机,可以不用妄动无名,可以与家人相伴,那种幸福的感觉,顿时洋溢,仿佛在催促着他,快点、再快点。
“嘎吱”
一声摩抆,柴扉并着上面爬满的蔓藤,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老脸,满脸的皱纹,绽放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爷爷,孩儿回来了。”
微微一笑,踏步近前。
爷爷、项明、小龙,一个个熟悉的容颜,瞬间占满了整个视野。
……“娃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入得庭院,自湖畔亭台坐下,夏曰的炎热顿时被满是水光之凉,绿树之阴所隔绝,恰如众人此时的心情,一片清爽无挂碍。
“没事,爷爷,世间之大,能伤得了孩儿的,没有几人了。”
张凡自然知道要如何安慰,才能让老人家宽心。
同时他的心中也不由得一暖,这就是家人,对安危的关注,永远大于是否有收获,是否有成就?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老爷子立刻眉开眼笑,将先前的担忧抛诸脑后,笑呵呵地说道:“那是,娃儿你是我张家的后人,从你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
惯例的絮叨开始了,从张凡初生时的天现异象,到怪鸟相贺等等,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这些话,所有人中,包括小龙,都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过在此时,却是无人打断,就这么微笑着听着,一直到老爷子自己反应过来,这才大笑着作罢。
这种氛围,让张凡很是放松,好像一下子,所有的疲乏尽数远去,只有余下如同春天般的融融暖意。
“老弟,此行可有收获?”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叙完旧了,项明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一旁的老爷子,小龙,也同时竖起了耳朵,既然张凡无恙,他们对此行的结果,也就很是好奇了。
“幸不辱命!”
张凡一笑,一只手掌伸出,仿佛手托红曰,缓缓平举。
“轰~”
周围空气剧烈地震荡,层层波纹荡漾,仿佛水落石出,什么东西就要从他的手掌中升起。
旋即,光影朦胧,三尊青铜鼎,成品字形,在张凡的手掌上浮现,滴溜溜转着,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此时的青铜鼎,那种还朴反古,泯然众人的平凡感消失不见,固然依旧质朴无华,尽显古拙,但怎么看,也有一种巍然之气度,好像可镇压天地一般的雄浑感觉。
“这……这……”
老爷子忽然有点哽咽,望着三尊铜鼎,老眼中似有水汽笼罩。
青铜鼎,在当年法相宗坊市家中不知道呆了多久,老爷子又怎会不识得?想当年,一代天骄张烈,就是为此宝而陨落的。
现在,三尊铜鼎聚首,蓦然间,老爷子就想起了自家老父,此时在九泉之下,看着自家的晚辈讲三尊铜鼎齐聚,想必也当欣慰瞑目了吧?
老爷子或许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之中,小龙修为尚浅,分辨不得什么,可项明却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此时一见这三尊铜鼎,立刻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这青铜鼎,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当年在法相宗坊市的时候,他就曾去过老爷子的家中,连刚刚出生的张凡都曾见过,自然不会没见到这尊一直杵在家中的青铜鼎了。
当时看来,不过寻常货色,无丝毫的价值,即便是后来他成为多宝阁的一方掌事,出名的火眼金睛,也从未想到这青铜鼎上有什么奥妙可言。
可是此时不同,三尊铜鼎聚首,好像什么隐秘的联系被连接了起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明明无论是眼睛还是神识,都未发现任何东西,但是感觉上,却凝如山岳,就好像立足不周山下,见擎天之柱迎面倒来,那种恐怖的压迫之感。
“厉害,实在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