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欣然夫人教给夫人的参汤,功能提神益气。”刘六笑道,这药方蔡琰早就问王欣然要了交给刘六兄弟,让他们经常调配给刘毅服用,只是朗生自觉身体壮健,不需什么补药,因此还从未喝过,今日刘六得他吩咐,也是借此机会立刻亲手调制了一碗。
“弟妹用药之能定是不俗。”刘毅说完把剩下的一半喝光,又问刘六道:“今晚如何招待诸葛瑾与那鲁肃二人?”
“刘七早在万花楼定了雅间,那里有一位绝色美女风若曦,据闻年方二八更是诸艺精通,平素只以轻纱遮面,逢有尊贵客人方才出面招待,否则千金难求一面,多有人见她容貌之后竟是失魂落魄茶饭不思,是以如此美人,想必那二人当不虚此行了。”这万花楼乃是北平出名的妓馆,主事之人名为金九,极善调教之功,内中据说美女如云且都是才貌双全,往来者趋之若鹜,与洛阳的闭月阁齐名于世。
“呵呵,我不是那绝色美女催人魂魄,而是金九善于经营,万花楼之盛实不在当年的闭月阁之下。”刘毅此生见惯绝色,他之一妻六妾除玉儿外谁不是姿容无双?因此闻言并不在意,倒是觉得这金九颇会揣摩人心,越贵的便是越好,不独今人有此心理。
“少爷说的定是不会错了,不过我少爷最近诸事劳神,不如改日便往那万花楼一行,您要是去了,那美人定会相陪,说不得就给她开了面,听说想为那女子开面之人如过江之卿,一掷万金者不在少数,可风若曦却言除非是少爷这般的英雄,否则便终身不出,少爷也可随了她的心意亦是佳话。”此处只有二人,刘六言语之间用上了私下的称呼,如今敢这样和刘毅言谈无忌之人可是少之又少,他也是见刘毅最近颇为劳神,在家中又不表露,相让少爷轻松一番罢了。
“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很闲?让我去妓馆,也不怕夫人听见收拾你。”刘毅闻言倒是一乐,刘六刘七跟随他十余年忠心耿耿,人又机灵很能知晓他的心意,这一番心思也瞒不过他,当下笑骂道,心中却想这怕是那金九与风若曦的操作之法,竟然拿刘某人当起幌子来了,不要说他本就无此心思,就算有现在也是不会去了,免费为人做广告的事情他可不会干,这些手段他在后世早就用烂了。
“少爷当年说过,男人之间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女子知道的,我倒不怕。”刘六笑道,心想少爷身边如此多的绝色,对那风若曦不甚在意也是常理,不过以他的身份这些话再怎么也是不会出口的,那可是对少爷与夫人的不敬,刘六心中始终还是把自己当做刘家下人的。
“你他娘的就是一张伶牙俐齿,我什么时候说过?还不快去给我准备车马,现在要回府养病了。”刘毅被他说得嘀笑皆非,故作正色斥责道。刘六则是答应一声,一溜烟的跑出门外准备去了。
刘七奉刘毅之命将诸葛瑾与鲁肃送回驿站,此乃天子脚下,往来多有要员,因此北平城中的驿站修建的很是精致,二人所住乃是一处独院,还带着一个小花园,环境十分清幽。送到之后刘七便说了晚间之事,二人自是推举,可刘七却言此乃将军之命,他不可违背,二人之才同意前往,刘七言道晚上派车来接之后便就离去。
“子敬,今日见到刘郎生,你观此人如何?其病又是否真如人言?”刘七走后,二人便到了诸葛瑾的房中,今日与刘毅初见,虽然没有什么进展可毕竟定了再见之期,二人还要仔细商议。
“往日只听人言刘大将军如何如何,今日方得初见,肃算是颇通武事,便是主公亦可出一二,可刘毅却是高深莫测,由此来风云第一将之名他是当之无愧。方才座谈立论之间此人张弛有度,言语含蓄,所出言语思之颇有深意,想要加以试探谈何容易?不过观他面色眼神与言语这染病之说倒应是不假,似刘毅这般寻常不会轻易得病,可一旦有之便非同小可,传言他此病缠绵不去当是非虚。”鲁肃闻言道,孙策的气势如同狂沙暴雷,霸气尽显,而今日的刘毅却是深藏不露,倒似与常人一般,这让鲁肃很是佩服,至于那病情之说绝不是他眼光不高,经过王欣然一番妙手怕也这有华佗可出刘毅详细。
“子敬说的是,我也觉得此人言语行事滴水不漏,似乎与你言及很多可转瞬一想却一无所获,我他对二公子的兴趣却比对主公求封之事还要浓烈,难道只是关心故人?既如此,下次再见你我不若开门见山,刘毅这般的人物不可能动之以情的。”诸葛瑾言道。
“想来当是关心故人,二公子声名不显又从未与刘毅相见,他又怎会在意?至于开门见山之言肃以为不然,倘若此次只有我江东一家此策可行,不过子瑜万勿要忘了还有徐州刘备的使者在侧,那糜子仲之妹糜贞便是嫁给大将军为妾的,虽说刘毅当不会为此偏颇,可你我二热身受主公重托一切当谨慎行事,绝不可一下就将所有的依仗亮出,我刘毅接下来定会与糜竺孙干相见以示他的公允,此番徐州与我不仅要较量在刘毅眼中的地位,亦要比比耐心!”鲁肃正色言道。
“还是子敬想的周全,那我等便随刘七去万花楼见识一番,刘大将军一片心意,你我二人还要多多体念才是。”诸葛瑾被鲁肃一说面有恍然之色,难怪主公对他如此重,周郎平日也是赞许有加,鲁子敬似粗犷心思却是无比细密,那份眼光亦是自己不及。
“子瑜兄所言极是,此事你我二人是急不来的,听闻北平万花楼与洛阳闭月阁素来齐名,既然来此此处不可不去。美女如云、佳人如玉,此亦是大丈夫之好也。”鲁肃微笑而言,上去很是轻松。
刘毅平常往来州府无论寒暑雨雪都是策骑乌云盖雪,今天为了病情却是很难的坐了一回车,此车可由二至四马拉拽,内中铺有绒毯,四面装饰的花纹古朴考究,两侧还带有储物格,格下一层却是精铁所制,冬日可将炭火烧与其中,夏日又可放置冰块,坐与其中的确极为舒适,这辆车乃是平日蔡琰所用,今日特地让丈夫乘坐的。
这一辆车做工精巧,装饰华美,内中又有匠心独运之处,自然价值不菲,但要说起此车最初的设计却是出于刘毅之手,汉末的马车一般只有顶盖而无轿厢,记得刘家商户数年前推出此车的时候在大汉也造成了足够的轰动,一时间供不应求,也因此大赚了一笔!
不过这说穿了也就是个想法,这个年头有没有专利保护法,现在它已经在大汉各州普及开来,甚至还有了很多不同的版本,这使得刘毅对国人的学习能力大为赞叹,但要轮道做工精良,历久耐用却还得说幽州刘家,毕竟他们的身后可是有器具院的巧匠帮衬的。
回到家中,刘毅便将心中所想暂时搁置,他能与家人长聚一处的时间本就不多,更不愿妻妾们为了自己担心,每当他在家的时候,将军府才是真正的欢声笑语不断,这种温情亦是他极为享受的。
今夜他在糜贞房中歇息,此时糜贞正拿着一块衣料在丈夫身上比划着,刘家此时大富大贵,这些活计自然有专门的家人去做,可糜贞很是喜欢亲手为丈夫缝制鞋帽衣物,在一众妻妾之中她的女红也能与蔡琰并驾齐驱,见自己所制的衣物穿在丈夫身上会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就算刘毅征战在外她似乎也有了寄托。
“贞儿,我那大舅子也来北平不少时日了,你明日派人将他请来家中,刘某就在书房见见他与公佑,你们也好一叙兄妹之情。”刘毅服服帖帖的任糜贞摆布着,口中却是言道,他知道贞儿与兄长自幼便感情极深,可此次为了刘毅托病之事更是为了避嫌却还未去相见,她在自己面前虽是掩饰的好可刘毅却得出来。
“事关夫君大事,大哥又是为了公事而来,贞儿定要避嫌的。”糜贞闻言娇躯一震,手中的活计停顿了一下,随即正容言道。
“我只一句话,要是连你都信不过刘某还能信何人?”刘毅说道。
“贞儿一定听夫君的吩咐。”糜贞闻言喜色立显,有此一言足矣,她和夫君之间也用不着太多的话语,这一笑数日来的忧虑尽去,恰如百花齐放,得刘毅眼中一亮,伸臂便将玉人搂在怀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枭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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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州府之中见过诸葛瑾与鲁肃二人的次日,刘毅便又派人请来了孙干糜竺二人相见,只是见面的地点有所不同,却在大将军府的书房之中,这在旁人来可能有些厚此薄彼,可熟悉刘毅的人却都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既然定下见二人之期,便是拖着病体亦要应诺,况且他还首先见了江东之人,这亦算得上一种变相的补偿,此时刘毅前后两世为人的经验糅合一处,分寸拿捏的炉火纯青。
孙干糜竺二人入府之后便在书房奉茶等候,因华先生此时正在给刘毅探查病情,在此之前糜贞派人将兄长带到偏厅与他相见一番,兄妹之情溢于言表,并一力请大哥议事之后晚间在此用饭,好详为一叙,整个过程之中糜贞表现的都相当自然,只在大哥问起丈夫病情时秀眉微蹙却不言语,糜竺见状也知自己失言,当下急忙岔开话题与妹妹说起家中之事,糜贞这才恢复常态,与兄长攀谈起来。
这一切都是刘毅昨夜教糜贞如此的,他不愿贞儿背上欺瞒亲人的报复,便让她照本性行事,糜贞闻言更感丈夫深意,平日里蔡琰甄宓等人多有和她说过权谋之中的厉害,在她心中刘毅才是最为重要的,况且以当时的风气,她就算为丈夫欺瞒家人也不会受到指责,这个行为甚至还会被加以夸赞,毕竟她的身份是刘家人,且所做的也只不过是一个神情而已,也可见刘毅对糜竺的了解以及对其心理的把握。
待到刘毅出现在书房中时是一身的药味,面色亦是略显白皙,给人一种强自支撑的感觉,此时孙干糜竺二人对刘毅的病情已是深信不疑,见他如此心中感激,那一点因刘毅先行见过江东使臣而产生的不快已经被抛到脑后,毕竟当年曾共同对敌,大将军还是念旧的。
“公佑、子仲别来无恙,故人前来原该早见才是,只是刘某…又要免人言二位是非,这才拖到今日,尚请勿怪。”刘毅带着一脸亲近的笑容言道,坐在了书房中的主位之上。
“大将军言重了,既是贵体抱恙我等多等上几日也是无妨,大将军真乃信人也。”二人闻言急忙上前与之见礼,孙干出言道。刘毅方才虽是欲言又止可二人心中已是明了,论远近他们比之诸葛瑾鲁肃要与刘毅亲近一些,身为当朝大将军他如此做实在是无可厚非。
“哎~~一点小疾,怎可因私废公,二位此来是受玄德之托,想必也有要事,刘某自当相见,以你我交情也不用太过虚言,公佑你尽管直言便是。”刘毅摆摆手言道,糜竺与他乃是姻亲,可也正因如此他才多与孙干交谈以示公允,糜子仲更不会为此而有不快。
“大将军,那小霸王孙策仰仗军势,对扬州私相攻伐,甚至还要取刘刺史的性命,主公在同宗之义方才出手相助,刘刺史感激之中便要以扬州刺史之位相让,主公万般推辞他却言之既为汉室宗亲,就该与大将军一般为天子分忧,大汉州郡此时也容不得外姓私下兴兵,主公感其诚意又见近年来扬州兵事不断,百姓受难,这才想要为其担当,因此特命我二人前来拜见大将军,详叙其间详情,此乃刘刺史之手书,请大将军过目!”孙干一番言论侃侃而谈,情真意切,言语之中紧扣刘备的宗亲身份,不论真假如何,这份口才已是了得。
这份绢帛拿在手中刘毅就是不也知其中含义,不过倘若他身处刘繇此时的坏境,恐怕也会倒向同宗的刘备,只这一手,其效用却不在孙策数次兴兵之下,而刘玄德此人的枭雄手段亦可见一斑,其实当日他还不是派关羽进击扬州,在淮阴更与孙策大战,那时反而是孙策助刘繇对敌,这难道就不是私相攻伐?但在权谋运作之中,这一切又是顺理成章,和刘毅一般,汉室宗亲亦是刘备面对孙策的最大优势,在这一点上,孙策与刘备相比明显显得嫩了一些,有时就是双方交战也未必都是明刀明枪,纵横联合之间亦极有精彩之处!
“刘扬州现今人在何处?”刘毅完绢帛之后却是相问刘繇的所在,是为顾左右而言他,便与昨日问及孙权如出一辙,不管对手是谁,眼下都是一场双方争取利益的谈判,之前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幌子而已,既然是谈判,刘毅举要尽可能的争取主动。
“哦,刘扬州因被孙策数次大败,心中烦忧之下便已生疾,虽得主公相救却并未见多少起色,本来此次他意欲与我二人一同前来面见大将军陈情,可主公担心他病情颇重,此番前来又是舟车劳顿,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害了刘扬州,因此将之安置在广陵养病。”孙干的回答没有半点的停滞,且是对答如流,要么此事乃是实情,要么便是事前对此有所准备,此时在刘毅来应当是后者居多。
“嗯,玄德如此安排倒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论起医术,我北平华元安先生乃是其中翘楚,与张老神医并称于世,刘扬州若真前来,想必对他也有好处。”刘毅微微颔首,又再出言试探道。
“不经大将军点醒,我等与主公倒未想到此节,待干此次回返必向主公提及此事,等刘扬州稍有好转便将其送来大将军处医治。”孙干之言脱口而出,未作半点思考,似乎真在后悔考虑不周。
“玄德的考虑也有道理,毕竟远来颠簸,病重之人多半经受不起。”刘毅言道,心中却对孙干的机敏很是欣赏,在另一个时空刘备前期颠沛流离,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其中孙公佑的外交能力就是很大的原因,司马徽言孙干乃是白面书生,非经纶济世之才虽则有理却亦有偏颇之处,乱世之中军事与治政方面的能力是最被重的,孙干在这两点上自不能与诸葛荀彧等人相提并论,可后世而来的刘毅却深知人才分类的重要,便仅此一能孙公佑就是极为出色的人才了。
“大将军说的是,主公为此事亦有手书。”孙干说着又自怀中取出一份绢帛逞与刘毅,这份刘备手书却是显得极为厚实。
“呵呵,刘备能与曹操孙权鼎足而三,的确腹有奇才,单言兵事孙策与帅才周瑜相得益彰,可连横手段却不如刘备了。”了手中绢帛,刘毅心中立刻升起了这个念头,刘备的手书与孙策类似,中间多是一些客套之言,当然他也不想在其中留下什么把柄,唯一不同的便是除了这封手书之外内中还有一份地图,一竟是徐州军事分布!
图上的形势很是明显,徐州北部与刘毅接壤之处的士卒已经全被刘备调往南线,竟似对刘毅毫不设防,虽然没有任何半句明言,可这意思也是昭然若揭,如此重要的军情都敢于奉上足见刘备的魄力所在,且在一定程度上也把握到了刘毅忌他与曹操联手的心理,在这幅图上,与曹操地形之交徐州是颇有防备的。
略作思索之后刘毅几乎可以肯定刘备的这份地图是真实的,因为天耳的关系,就算不能知道的如此详尽可其大略刘毅不会不知,同理刘备也不会在此事上欺瞒与他,否则定是得不偿失,这份地图刘毅可以出千言万语而刘备却不会授人以柄,如此心机深沉之极。他定是在详细分析此时局势之后才会有如此举动,刘毅曹操双雄对峙,刘备的态度显得极为关键,因此二者绝不会对他善加刀兵,此策似危险却是稳如泰山,即使有变他也可横下一条心拼死与孙策争夺扬州之地,因为对刘备而言已是没有退路,若得不到扬州,仅以徐州四战之地他绝对无法与刘曹抗衡,想要争衡天下,他必须赌上一把,便是如此,这番决断也不是常人可以做出了,刘毅以己度人,亦是佩服。
“呵呵,玄德兄果然魄力非凡,加之又是中山靖王苗裔,大汉宗亲,足可当这扬州刺史之位,不过兹事体大,刘某还要详加斟酌再上报天子,二位乃我故交,毅不做虚言,今日略有劳乏,待数日之后再议此事,子仲,贞儿一直想念你这个兄长,晚间便在我府中用膳,公佑,今日刘某却是不便招待,勿要见怪,自会有人为你安排。”面对孙干糜竺二人,刘毅不想再像前番一般做戏,因此直言而道。
“大将军所言皆是正理,干等相敬尚且不及,岂敢相责?还请大将军为国惜身,善报贵体才是,今日干便告辞了,改日再聆听大将军教益!”孙干糜竺闻言都是起身连道不敢,便就告辞而出,刘毅命人将孙干送回驿馆,糜竺则是送去外院家中待客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