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献了一条毒计,匈奴军竟将汉人百姓驱赶在前,直逼城门,这些士卒受刘毅训练,一向对百姓极好,不忍出手之下甘平便下令将百姓放入城中!谁知这些百姓之中有不少都是匈奴士卒所办,故城门失守后就展开了巷战,虽然敌军人多势重,可汉军在甘平的带领之下抵死相拼,局面依旧僵持不下,可匈奴人残暴之性发作,不问对面是汉军士卒还是普通百姓一律格杀,手段残忍之极!甘平无奈,只得让林羽引一营士卒保护百姓出逃,自己则要与泰兴共存亡。
林羽这里说完外面询问逃难百姓的将士也传来了回音,百姓之言与林羽诉说并无二至,更提及不少士卒都是因保护百姓而投鼠忌器死在匈奴人的刀下,徐晃闻之不由目眦俱裂。
“好汉子,不愧为我大汉士卒,徐某为刚才的言语向你赔罪,今甘校尉仍在血战,我当马上挥军前往助之,林军侯可愿与我同行?”刚才徐晃还以为此人临阵脱逃,此番得知立刻向其表示敬意。
“我们本就待送百姓至安全之地后,便回头与那些畜生一拼生死,今遇将军,敢不相随!”林羽闻言慨然道。
“传令下去,全军立刻开往泰兴,并派人将此间战情详报主公,让主公酌情而定!”徐晃说完不再耽搁,引军便奔泰兴。
到了泰兴城下,城门此时却是大开,隐隐可以听见城中的喊杀之声,只是已经十分稀疏,徐晃一马当先,引领士卒便从城门杀入,此时城中汉军便只有数百人在一黑甲军官的指挥之下与敌军做生死之斗,四处都布满了敌我双方将士的尸首,还夹杂这不少贫民百姓。
“兄弟们休慌,援军到了。”林羽入城之后便狂喊起来,那些残存的士卒本事自命必死,此时闻听援军到来,一下子便鼓起了士气。地上四处都是敌我尸体,战马难行,徐晃只得下马步战,刚才林羽所言已经激起他的无边恨意,因此下手毫不留情,大斧挥舞之下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身后将士见主将如此勇猛,也是个个争先,匈奴士卒一时被汉军气势所摄,连连后退,徐晃也得以稳守城门,让后续士卒尽数入城,他知匈奴大军多是骑军,这巷战并不能发挥所长,因此决意一鼓作气将其赶出城去,重夺泰兴!
“甘校尉!”此时突闻林羽一声悲呼,那些残存士卒纷纷向林羽处靠拢,徐晃心知有异,令手下士卒继续攻击之后便也赶去。
之间那黑甲军校此时正躺在林羽怀中,口中鲜血长流,浑身上下也是血迹斑驳,双目微闭,他的脸色多是不保,想来此人便是林羽口中的泰兴守将甘平了。
“甘校尉,这是奉主公之命来援的徐校尉!”见徐晃来到近前,林羽凑近甘平的耳边言道。
“徐、徐校尉,告诉主公,甘某幸不辱命,后面就交给你了。”甘平听见主公二字立刻睁开了双眼,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话语之后便闭目而逝!面容却是极为平静。周围士卒都是高声呼唤,来平日里这甘平也是极得士卒之心。
“兄弟们,甘校尉是条好汉,不负我大汉强军的称号,现在匈奴人还在城中肆虐,大家随我将他们赶出城去,为甘校尉报仇!”徐晃振臂而呼,带头向大街上匈奴人撤退的方向杀去。众士卒见状一个个都不肯落后,紧随徐晃,便是刚才脱力的也是挣扎着跟上。
那些撤退的匈奴士卒在其首领的号令之下重新杀了回来,两道人流便在泰兴县城中央汇聚,短兵相接加上俱是巷战,此时不光考验的是双方士卒的战力,更重要的是勇气与胆量!
说道体格,明显是匈奴士卒占优,在人数上他们也是以多打少,可是在巷战之中人数上的优势却是难以发挥出来,徐晃手下士卒本就精锐,刚才又目睹了王校尉与城皆亡的行为,士气上已经飚至顶点,心中除了杀敌之外别无他想!匈奴人虽然强悍可也未料到会在城中碰见这么一群亡命之徒,哪怕是那些重伤的将士也会尽其所能的去阻碍对方的行动,为自己的同袍赢得便利,就算刀斧加身也依然不惧!大街上随处可见纠缠一处死去的汉军与匈奴士卒。
双方一起共数万人在这条长街之上忘情厮杀,血流成河已经变成了现实,乱战之中往往你刚结果敌人自己便会死在后来者的兵器之下,那种无边的血腥更激起了双方士卒心中隐藏的兽性,打到最后身体上的一切器官都便成了攻击对方的武器!徐晃便亲眼见一重伤的汉军士卒硬是用嘴咬破了摔倒在他身边的一名匈奴士卒的喉咙。
这场血战从一开始便进入了最**,随着时间的持续匈奴军再也难以挡住汉军这种近乎疯狂的攻势,不知是谁带头而逃,引起了全军的溃退,汉军也趁势将城中所有匈奴士卒都逐出了泰兴县城。
徐晃从未像今天这样疲劳过,他的大斧也不知收割了多少匈奴士卒的生命,不光全身血红一片,就连移动时脚下所踩的都是双方将士粘稠的血液,匈奴军退却之时徐晃几乎连膀子都抬不起来,不过敌军退后他还得强撑精神重新布置城头防务。
此次领军的匈奴将领本欲趁乱再度攻城,可见那些逃出城外的匈奴士卒脸上都有恐惧之色,似乎眼前这泰兴县城便是死地一般,地方城楼之上再次竖起了汉军的旗帜,胜利的呼喊之声隐隐可闻,只得暂且守军,整顿人马之后再思破城之策。
他却不知这些士卒的呼喊之声也是徐晃在虚张声势,幸好此计成功,见敌军暂时退去他也是长出胸中之气,自己的麾下士卒此时也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挑选了八百余尚有精神的士卒监视敌人之后,徐晃急忙下令全军修整并打扫战场,他不知道敌军下次的进攻会在何时展开,目前士卒的战力是急需恢复。
战果的清点令他大吃一惊,他此次前来带了八千人马,连同原泰兴的守军有过万之数,而刚才短短两个时辰的激战之后现在还能站着的士卒只剩下了四千人,其中还多半带伤,匈奴军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光在城中就留下了一万余具尸体,也就是说双方两万将士的厮杀,两个时辰就倒下了一万六千人,战况之惨烈可谓空前!以后的史学家修撰典籍,皆称为泰兴死战,乃是忠勇侯徐晃的平生得意之作。
第一百四十章 活罪难逃
严纲、徐晃、单经三路人马开拔后不久,刘毅也亲率大军前往散关,此次出征他心中已有定计,要效仿先贤将来袭的匈奴人马一打尽,不光如此,还要将之驱逐,使其再也不敢寇边。
大军行进途中他连番接到了严纲与徐晃的战报,对于严纲赵云窥机出击,小胜一场他并不意外,严纲此人骁勇善战,绝不像书上所写的籍籍无名,加上赵云英勇,铁骑白马百战精锐,当有此胜!可徐晃那儿惨烈的战况却出乎刘毅的意料,虽然站报上只是简单的数字,不过刘毅眼中却出现了这场血战的画面,斟酌之后立刻派裴元绍率领玄武营前去增援,暂时固守,待机而动,同时亲书“大汉军魂”四个大字让杨明带去供于甘平的墓前,待此战得胜自己当亲往祭奠!
到了散关,严赵李三将都出关相迎,刘毅对于三人也厚加抚慰,这几日匈奴军皆未采取攻城行动,来他们也是在等待蒙县青阴两地战报的穿来!刘毅与张虎登上城楼详观敌情,此次敌军确是倾巢而出,大军联营近二十里,此一番恶战将在所难免。
晚间众人正在议及作战之策,忽然闻报有匈奴使者求见,刘毅心中有点奇怪,打得好好的派使者来干什么?那就这匈奴人玩得什么花样,当下命人将使者请入!
“在下呼酌泉单于手下万骑长檀必温,见过刘将军!”这檀必温身高一丈,长相凶恶,口中说是见礼可却一脸傲慢之色。
“有话说,有屁放,老子没时间跟你蘑菇!”着来人的模样刘毅就是一阵不爽,你他娘的派使者也派个长相过的去的呀,这什么温的明显就是恶心老子,他又哪里来得好脾气?只是严纲等将见主公如此对待对方使者都是心中好笑,在刘毅面前傲慢?咱这主公可是一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这叫自寻烦恼!
“将军此言是何意?”檀必温一时还真没听懂。
“咳,就你这点汉语水平还能来当使者,我你们单于也是昏了头了!子才,你来给我翻译一下吧。”刘毅没好气的道。
“哦,这位檀使者,我家将军的意思是你此来所为何事?快快说出,将军事务繁忙,没什么时间招待你。”张虎虽是文弱,可性格并不软,这话说出来与刘毅的语气一般无二。
“我家单于有口信带与将军,今番我举大军来此,势不可挡!将军若想避祸,速速准备粮草十万石,牛羊各万匹献上,则我大军将不再犯境,否则必将打破城关,到时…”
“放你娘的屁,你家那什么单于是发烧了吧,敢来敲我刘毅的竹杠,要打便打,少给老子来这套!你可以滚了。”刘毅听到一半便觉得不对,这意思是要我来做那什么“儿皇帝”?这不是积弱之宋朝才有的事情吗,在我大汉朝你也来这套?门都没有。此时刘毅心中一直在回荡着周都督的经典话语,“斩使以示威”!
“将军不可自误,此次我单于亲率数十万大军来此,若将军肯退让说不定单于还能助将军用兵与中原。”可惜这檀必温没个眼力劲,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这出兵助刘毅之言显然就是公孙越献的计策,否则匈奴人哪会想到这个?
“刚才还结结巴巴的,现在倒挺会说,让你走你不走,那就别走了,来人,把这使者给我推下去砍了!”刘毅一声令下,两边刀斧手上去就拿人,这檀必温虽说也孔武有力,可这步行短打又怎能是刘毅麾下“天耳”的敌手?一会便被捆了个结实!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檀必温情急之下大声呼道,同时心中暗自后悔自己刚才进来时太过傲慢了,本来以为自己大军在外这刘毅不敢拿他怎么样,谁知对方竟毫不讲究,立刻就要杀他!
“慢,你小子现在倒挺会说得,刚才老子的话你怎么听得懂?好,不斩便不斩,闻听你们匈奴人想来自负勇力,你身为万骑长想来更是族中好汉,那便与我手下这位赵统领较量一番,生死无论,你若胜了,我刘毅亲自送你下关,可是若败了就把命留下吧!”刘毅说道这里自己不由一乐,他能胜?恐怕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了。
一众下属见刘毅如此刚硬的对待异族,都觉心中痛快,赵云闻言更是摩拳抆掌,来到那檀必温的面前。
“在下赵云,乃刘将军帐下无名小卒,在此领教万骑长的高招。”
“我不打!在下无礼,冒犯了将军虎威,请将军饶恕!”换了别人这檀必温还真可能一试,可赵云日前在万军阵中纵横奔突,无人可敌他是亲眼得见,岂能上这个当?没想到这主从二人皆是卑鄙,明明武艺惊人刘毅说来轻描淡写,赵云更是自称无名小卒,性命要紧,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吗?檀必温出言求道。
“算你小子识相,不过既然冒犯了我,就要付出代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他右耳给我割下,赶出城去,告诉你们单于,你要战,我便战!”刘毅大声言道,这六个字说的斩钉截铁!众将闻之无不胸中豪气陡升,跟着这样的主公打仗太痛快了。
旁边“天耳”之人闻令立刻将檀必温推出帐外,不一会外间便传来了他的惨叫之声,片刻之后金戈满面笑容的端上了盛放耳朵的木盘,只见一片鲜血淋漓,似乎还在跳动。
“子才,今番我领军前来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后患永远消除,故才有此鲁莽之举,子才勿怪!”刘毅挥挥手让金戈退下之后笑道。
“呵呵,虎怎能不知主公心意,如此一来双方更是势如水火,再无缓和的余地了,匈奴十数万大军,我军若是稳守倒不惧他,可是若要除之却不知主公有何妙计?”张虎问道,这几日他都在苦思破敌之策,可匈奴骑军来去如风,又无挂碍,一时难有机谋。
“敌军虽是势众,可我刘毅也不惧他,今番我就要在正面将其击破,不和他玩什么花巧!严将军,以你,若是我大军展开阵势与敌军正面交战能有几分胜算?刘毅对严纲问道。
“敌军虽号称十数万,可真正的精锐还是骑军,当有八万之数,我军铁骑营战力虽在其之上可人数上差距太大,若是以堂堂之阵正面交战,我军…怕是胜面不大!”严纲闻言也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只是最后有点犹豫,怕挫了主公的锐气。
“主公,严将军言之成理,硬与匈奴骑兵正面相抗实在不是上策,不要说胜负难料,便是主公得胜也不知要损失多少人马!”张虎在严纲说完之后立刻出言,自己这主公一上战阵便是热血沸腾,要说他真的与匈奴硬碰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