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志才不过一山野之人,岂敢当将军如此相待?”戏志才见刘毅如此待他,心头也是一阵感动,这刘毅年纪轻轻,声名颇着可却无一点飞扬跋扈之气,至少在气度上颇令自己佩服。

“呵呵,先生勿怪,毅观先生颇为单薄,岂能让先生受颠簸之苦?这匹马乃是在下重金求购而来的大宛良驹,翻山涉水如履平地,自然要让先生相乘!”刘毅淡淡一笑,扶戏志才上马。

“将军所言非虚,此马果然不凡!”戏志才上马之后便觉此马极为温顺,且行走之时毫不颠簸,不由出言赞道。

“哈哈哈,先生若是喜欢,毅便将此马送与先生代步便是,先生万勿推辞才是。”好人做到底,到戏志才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刘毅立刻趁热打铁!果然此言一出,戏志才虽然未动声色,可眼光之中也有感激之意,当下打马与刘毅并行,奔长社而去。

“这人到底是何来历?能得将军如此相敬?那“乌云盖雪”将军平日里爱若珍宝,洗刷都不假手于人,今日此人不过夸奖一句,将军便要以此为赠,来此人定非常人!”徐晃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出言道,营中将士无人不知刘毅对于自己坐骑的爱护。

“将军做事颇有出人意表之处,此人说有破黄巾之策恐非虚言,若真如此,将军如此相待也并不为过。刘将军平日里对待这些文士都是谦恭有礼,张先生如此,如今这人又如此,只是不知此人能否与张先生相比!”张虎是全程参与营中将士操练的,他所表现出来的军事才能与谋略都让三人心中钦服,故杨明才有此言。

“呵呵,杨头,我你是有点嫉妒将军如此待这位先生吧,铁牛是个粗人,可也相信将军重的人肯定有本事。不说他,难道将军对我等差了吗?当日公明受屈,将军拼着受刑也要拳打那淳于琼,后校场所得天子之赏自己也是一分不要全部分与兄弟们;这次我手下阵亡了几个兄弟,将军更是已经派专人给他们家中送粮送金!我不管将军待别人如何,反正俺这辈子是跟定将军了!”李铁牛难得有这样的长篇大论,不过一就是发自肺腑之言。

“铁牛,不出来你小子平时不会说话,讲起道理来还真有点本事,这话你是说对了,反正跟着将军打仗肯定是不会错的,其余事情也用不着我等操心。”杨明闻言笑道,徐晃也是连连点头,刘毅不光勇谋兼备,更是长于治军,又是待下极厚,营中将士又有谁不愿为这样的统领效死?只是他心中对杨明拿这戏志才与张虎相提并论却是颇为不然,张先生对他可是有教导之恩的。

第九十三章 反间之计

汉军与波才大军在颍川一线相持不下,双方都无短期破敌的良策,刘毅在营中练兵之时忽然有客来访,谈论之间此人竟是颍川戏志才,并言道有破波才之计,刘毅闻言大喜,立刻请戏志才与他同去长社住处议事,也以谦恭有礼的表现赢得了对方的好感,心中更是立定决心要竭尽所能将这个谋臣收至麾下。

到得府中,张虎却是不知所在,刘毅急忙命人准备酒菜,自己则在书房中与戏志才对面而坐,先谈论起当前时局与兵家之事,志才见识高远,对答如流,更是让刘毅满心欢喜。待得酒菜上齐,刘毅亲自给戏志才把盏,并连尽三樽以表敬意之后方才出言道:“不瞒先生说,毅这几日也在苦思破黄巾之策,奈何那波才深通韬略,营盘守备的及其稳健,毫无破绽!除强攻外似无可行之计,若是强攻敌军人数尚在我军之上,绝非上策;可若如此相持下去对我军并无好处,毅百思不得其解,闻先生之言,心实喜之,还望先生教我!”

“黄巾之乱,自中平始,由来已有四年之久,中间多有反复,自张角毙命之后便一度偃旗息鼓!不过四方多有贼军势力,作乱不停,今次乃其反复之最盛,将军可知现今对方之首乃是何人?”戏志才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刘毅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近闻那张梁在青州坐拥号称百万之众,天下蛾贼都以其为首,此人当年便号称“人公将军”,与张角、张宝二贼为祸一时,声望极隆,如今这波才应也是张梁麾下!”由于刘毅这只小蝴蝶的来到,历史也发生了一些轻微的变化,本该在广宗死于皇甫嵩之手的“人公将军”张梁却是逃得性命,隐忍数年之后又在青州聚齐号称百万之众,各地黄巾也一时有了主心之人,包括黑山贼张燕以及波才等在内的大小地方势力都奉他为主,一时之间声威极盛。

“将军既知张梁之名,可知其人若何?”戏志才继续问道。

“在下当年在卢中郎帐下多与张角、张宝交战,对这张梁却是不甚了了,听先生所言,倒是对其知之甚详?”刘毅答道。

“张梁此人气量狭小,睚眦必报,他能为蛾贼之首不过仰仗其二兄遗望!不得意时尚能隐忍自身,如今坐镇青州,麾下号称百万之众,又是四方来投,怎能不志得意满?志才有一友人,当年被恶宦所害,妻离子散之下愤而投蛾贼意欲杀官报仇!因其素有勇力曾得张梁赏识,并手刃那恶宦得报妻儿之仇,后却是因得士卒之心而招此人所忌,差点便丢却性命,故大难不死之下便在山中结庐隐居,不问世事,因与志才乃是至交,其所见之事皆未隐瞒。”戏志才缓缓说道。

“呵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生坐于颍川便对黄巾之事了如指掌,朗生佩服。想来先生既对那张梁知之极深,此条计谋必也是用在他的身上,在下当洗耳恭听先生之谋!”听了戏志才对张梁此人如此详细的叙说,刘毅心里已有所得,便微笑言道。

“吾细听将军之言,对蛾贼战力少有提及,倒是对那贼首波才颇为推许。将军久经沙场,常与战阵之上扬威,素有知兵之名,想来能得将军重之将也是不凡!志才也尝听人提及此人,多言其深通韬略、善晓兵机,为蛾贼之中难得的良将之才,若是此人去…”戏志才说道这里故意一停顿,眼光望向刘毅,似有问意。他这番话对刘毅的评价已经很高,比之在营门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此人去,则颍川黄巾便再多一倍也不足惧哉,先生若能设法让波才不能执掌颍川黄巾,则破敌复地之日就在眼前,先生也可因此而立下奇功!”刘毅接言说道,同时眼中更见期待之色。

“将军可先造留言与黄巾军中,言道波此有不臣之心,欲率众投效大汉,目前正在与朱卢二位将军密议此事,故颍川一线汉军并无强烈攻势,只在拖延时间。那张梁虽用波才为帅,却不能尽信之,其身边必有张梁细作,到时将军还可请朱将军修书一封,言及此事,并与重要之处故意抹去些字迹,如此双管其下,那张梁对波才定会猜忌!以他秉性,必会换人以代波才之职,到时候蛾贼军心浮动便是我军破敌的良机。”戏志才堪堪道来,正是反间之法。

“呵呵,这不是曹操抹书间韩遂吗?这么早就用上了?不过若那张梁真如戏志才所言,此计成功可能极大,自己与朱儁、卢植二位将军所虑者不过波才也,此人一去,颍川战事定无忧矣!”听了戏志才的计策,刘毅脑海中反复思量,觉得可行性极大,当下欣喜言道:“先生果然妙计,此番若能大破黄巾,收复颍川,先生实乃首功也!在下这便带先生去见过朱卢二位将军,详述此计,我料他二位也必会欣赏先生才能,到时上报朝廷,论功行赏,方不枉先生今日所献之妙计。”刘毅说完竟是欲立刻带戏志才去见二位主将。

“将军前去便可,志才不过心念故土,此番一不求才,二不求名,只求能尽快击败蛾贼,归于家园!”戏志才淡淡的道,他话说得虽然平淡,但神色之中对于刘毅不居功的态度很是欣赏。

“哎~~先生恕过在下无礼,愚以为先生之言谬矣!大丈夫抱经世之才,岂能空老于林泉之下?当今天下,变乱纷生,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以先生如此人才,谁能不敬,自当闻达与诸侯,以求留名与青史,如此方不负大丈夫之志!毅之浅见,先生以为然否?”刘毅见这戏志才似有出世之意,急忙出言说道。

“将军之言自是有理,只是志才…”戏志才也被刘毅一席话说得动容,不过尚还有点迟疑,沉吟不决。

“先生,朗生不才,欲建功名与当世,兴我大汉之社稷,奈何年少德薄,少有能人相辅之!今见先生之才,心实慕之,毅自知声微名轻,不能与先生之才相配,可望先生教诲之心却是出于至诚。我刘毅绝不是妄自菲薄之人,自问也可识人重人,先生若肯助我,朗生当可保证先生定不会失望,还望先生详加思量!”刘毅先是待之以诚,后语气中却是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说道最后,单膝跪与戏志才面前,双眼射出及其热烈的光芒,盯住戏志才,瞬也不瞬。

“今日志才在营门之时便数次相试将军,将军能容在下狂言,毫不失礼,已令志才心折;府中议事,将军得志才献计立刻便想到推举志才与二位将军处,为在下谋求功名,自己却毫不居功,更令志才相敬;现又闻将军之志,让人钦佩!若将军不以志才才疏学浅,愿追随将军左右,全力助之!”戏志才听刘毅之言,便觉此人绝非虚言之辈,再想到今日刘毅对自己的相待,如今更是诚意感人,便不再犹豫,也跪倒在刘毅面前,说出愿意追随之语。

“哈哈哈,先生快起,我得先生,胜似千军万马,这趟必定向二位将军及天子备言先生之功!不过今日正事已完,当与先生共谋一醉,以为庆贺!”刘毅心头一阵狂喜,自己总算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这个时代得到了一个一流谋臣的相投!

第九十四章 兵家大忌

颍川戏志才来访献反间之计,刘毅自头至尾都对其以礼相待,态度诚恳,最后更以大礼相请,戏志才感其诚意,答应投效。刘毅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前世此人英年早逝,才华没有充分的发挥出来,可历史上的评价也是极高,这可是个能与荀文若、郭奉孝等人相提并论的人才,他现在已经在想着如何为这谋士保养身体了,如此人才,岂能半空而逝?二人既已交心,自是言谈甚欢,刘毅见戏志才席间却是咳嗽不断,也不敢过于劝酒,心中一动便出言问道:“先生勿怪,我观先生好似贵体违和,不知…”

“哎~~劳将军下问,这咳嗽之症乃是天生,虽经几番求医问药却总是不得根治,久而久之便不再理会,反正无甚大碍,将军不必在意。”戏志才说到此处神色之间有点黯然,来此症对他不无影响。

“先生之言诧异,须知身体方是革…呃,男儿立身之本,岂可轻忽,我马上派人为先生寻访名医,此时天寒,先生衣衫又如此单薄,来人,将我那虎皮大氅取来!”刘毅一时嘴顺,差点说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幸好见机的快,否则戏志才一定如坠五里雾中,上回那图葛豹相送的虎皮他改成了大氅,极能御寒,见戏志才衣衫也是立刻取出相送。能让自己一个谋士健康,一张虎皮又算得了什么?

“将军不可如此,将军常年征战于战阵之上,正需此物,志才怎生敢领!”戏志才见到此物便知其贵重之处,想到刘毅的心意,心中感动之下言语中也立刻表现出来。

“先生不要推辞了,毅久经沙场,身壮如牛,并不需此物,先生用之,倒是正合。”刘毅豪爽的道,还特地比了一个强壮的姿势,戏志才不意他竟有如此举动,倒觉十分亲切。

“既是主公诚意,那志才便愧领了!”他终是非常人物,见刘毅之意极诚,也不再推拒,一声主公却是脱口而出。

“小意思、小意思、先生不必挂怀,敢问先生,这城中可有银杏树或是枇杷树?”刘毅心中大乐不免有点得意,出言问道。

“城西似有一片银杏林,主公何有此问?志才既以主公为主,不须再以先生称之,主公唤我名字便可!”戏志才进一步表明了立场。

“不瞒先,志才,毅之生母亦有咳嗽之症,志才你来访我,当知我的身世。当日家祖也不知为母亲请了多少名医,用了多少药物,皆是难以见效,后来逢上党名医周勤先生给了一个药方,以银杏叶煎水或将枇杷捣成膏状,服之便见奇效!后家母照此而为果然药到病除!我观志才之症与我当年颇为相似,故有此问,志才不可不信!”刘毅心道偏方治大病,说不定现在人们还未发现银杏与枇杷的药用价值,何不在戏志才身上一试,反正就算无效总是吃不死人的。他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立刻便派人前往城西处采摘。

“志才谢过主公厚意,自无不信之理!”着面前的刘毅,戏志才察觉到了他的不同之处,与自己言谈之间并无拘束之意,有时还让人有些发笑,不过这样的刘毅更让他觉得真实。

“主公与志才在此欢饮,也不知会虎一声,倒叫我一阵好找。”说话间张虎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似乎与戏志才早就相熟。

“哈哈哈,我道志才怎会今日来访,你二人这般想来早已相识,子才你还要怪我?似志才这般的大才你也不早生引荐,当是我去拜访才是正理。”见二人眼神,刘毅已是心中有数,故而笑道。

“主公勿怪,虎与志才也不过相识数日,只是佩服他的才学,相交甚厚。志才兄如此人物虎怎会不推举与主公?不过耳闻那若亲见,自是要让戏先生亲往一见方可,志才,在下所说可有虚言?”张虎微微一笑,却是转向戏志才说道。原来数日前张虎偶在酒店中见到戏志才,觉得其人见识不凡,谈吐高雅,便有意结交,二人一谈之下竟是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张虎也言道刘毅为人如何,请戏志才出山相助,不过戏志才定要亲见,如此方有军营一幕。

“呵呵,子才所言果然非虚,主公之气度令人相敬,志才已是真心投效,主公,志才性情颇有古怪之处,难容与人,故才与营中相试,还请主公不要见怪!以后能与子才分为同袍,也是乐事。”张虎知戏志才乃是高明之士,可在戏志才的眼中,这张虎更是不凡,与他深谈之下即使以他的自负也有点自愧不如,纯以才略论他平生所见除了那郭家小子外再无一人可与之相比,心中也是佩服。

“在下岂敢对先生见怪!志才愿助我毅欢喜还来不及。子才,志才不宜饮酒,我三人便以茶代酒,好好叙谈一番,也当为志才接风。”着手下这两个智谋之士,刘毅心中一片欣喜。

是夜三人尽欢,侍从采来银杏叶后依照刘毅的吩咐煎作三碗与戏志才服下,有无效果倒是另说,不过戏志才这一夜睡得极为安稳,很少咳嗽,第二日早起便来谢刘毅赠药之恩。刘毅自是欢喜,若如此就能保住戏志才的性命,他真的要感慨知识就是力量了,当然这只不过是偏方,待回燕郡之后一定要让周勤大夫好生为他诊断一番,想来以他的医术应可药到病除,至少也要延长戏志才的寿命。

本来刘毅想带着戏志才同去将军府向卢植、朱儁二人献计,不过张戏二人皆言主公一人前往便可,不需多费周折,刘毅只得相从。

卢植与皇甫嵩听了刘毅对张梁以及如今战场形势的分析,深觉刘毅此计乃是经过详细考量,极为可行,当时都是大喜,对他更是称赞有加,并立刻传令依计行事,倒让朗生一阵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