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听了青菀的话,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只是,看着青菀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青菀就这样被他静静的看着,她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打破这样的窘迫的,想着小十六被过继给庄亲王一事,她斟酌了下,还是开口了:“皇帝,有件事儿哀家思卓几日,想听听皇帝的意思。”
“胤禄还年幼,虽说过继给庄亲王,可哀家私心还是想把他留到成年的。”
“如今哀家身边也就两个孩子了,若是日后只有相见都得隔着一道宫墙,哀家……”
说着,青菀顿了顿,神色间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哀愁。
雍正当然能够体会青菀的不舍,可下意识的他还是觉着有些不妥。
不过,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过继了,如今也已经大局已定,他还怕什么呢?
这样想着,他点了点头:“那便再留十六弟多住几年吧。”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居丧期也慢慢过了。
宫里也逐步的恢复了些生气。
而青菀这边,给她请安的人便更多了。
不管是巴结也好,奉承也罢,坐在母后皇太后这个位子上,想要图个清静,也难啊。
此时,她已经搬到宁寿宫将近两个月了。
至于德妃,不管她情愿不情愿,终归还是入住慈宁宫。
因为知道历史上干隆是钮祜禄氏所生,这不,青菀便多留意了她几眼。
青菀徐徐喝了一口茶,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真心觉着是时过境迁啊。
乌拉那拉氏却是觉着一阵阵头痛,虽说太后对诸位妃嫔都不怎么亲近,可方才那有意无意看向钮祜禄氏的目光,让她心底有了些忌惮。
再看看齐妃李氏和太后时不时的说着讨巧的话,她这更是恨得牙痒痒了。
狐/媚东西,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刷存在感。
看着这些人的小动作,小心思,青菀不禁感慨,原来自个儿当初也和小丑一般呢。
闲聊一会儿之后,诸人琢磨着这时辰,便恭敬的退下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梅香顿了顿,道:“主子,这日后定是有好戏看了。乌拉那拉氏虽说贵为皇后,可方才看着,这钮祜禄氏和李氏,也有些手段呢。”
青菀却是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应付这么多人了,还真是,一个字,累。
突然青菀想起了当初那个舒舒觉罗氏,方才没给她请安,看来位分不高呢。
对此,梅香却是门清儿:“舒舒觉罗氏只封了个贵人。”
青菀点了点头,约莫也能够猜测出些雍正的心思。
毕竟,这个舒舒觉罗氏当初是德妃中意给十四爷的。
这雍正,还真是,瑕疵必报呢。
揉了揉微微发痛的太阳穴,她幽幽道:“如今除了中宫皇后之外,皇帝只册封了熹妃和齐妃。虽说齐妃家世不如这钮祜禄氏,可难得的是膝下有几个孩子。对于一直无所出的熹妃,心底肯定憋屈的死呢。”
“再说咱这皇后,也不是好相与的。弘辉毕竟是嫡子,可这前朝后宫都看得出来,并不怎么得皇帝宠爱。倒是齐妃所出的那些阿哥,出尽了风头。”
“日后,这宫里有的热闹看了。之前哀家也是戏中人,如今,倒是轻松不少呢。”
梅香却是听出了主子的几分自嘲,斟酌一会儿之后,她开口道:“主子,这些日子慈宁宫那位虽说都恭敬的来给主子请安。可到底,这心底怎么想的,谁也能看得出来。”
“如今十六爷又被万岁爷应许住在宫中,指不定这位又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青菀缓缓一笑,懒懒道:“哀家听闻这几日乌雅氏指派了身边的嬷嬷往温恪和敦恪两位公主身边儿去。只可惜啊,她怕是打错主意了。如今,十三爷已经贵为亲王,又那么得皇帝倚重。乌雅氏还想打两位公主的主意,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主子,您的意思是……”
“梅香,你在宫中也这么久了,该是能够看出来皇帝不是容易退却的人。再加上皇帝又护短的很,如何可能如此撂十三爷的面子呢。抚蒙一事虽说不能耽搁,可宗室的格格多了去了。还怕找不出几个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宗室那些人即便不想把自个儿的女儿送入宫,到底也不敢忤逆皇帝的。”
“这乌雅氏就是自我感觉太好了,觉着两个公主自小在宫里就唯唯诺诺,无依无靠。她这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呢,压根没看懂如今的局势。”
延禧宫
李氏慵懒的倚靠在软垫上,一下下的玩弄着指尖长长的护甲套。
“主子,太后娘娘肯定是对您另眼相看的。别的不说,就说三阿哥和十六爷走那么近,太后娘娘心底对主子肯定是不同的。”
李氏微微的勾了勾唇角,笑道:“是啊,本宫才没那么愚笨,和那钮祜禄氏和乌拉那拉氏一般,总是掂量着讨好宁寿宫太后之后,会不会得罪了慈宁宫那位。在本宫看来,想要立于不败之地,那便得有取有舍。本宫初入府邸便知道万岁爷和慈宁宫那位不对付,如今,看万岁爷的行事作风,丝毫都不给那位留面子。这个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是得瞅中目标的好。”
“可是……”侍奉李氏的宁嬷嬷虽说觉着主子这话有道理,可还是觉着哪里有些不妥。
毕竟那位也贵为太后,若是对主子生了嫌隙,想要为难主子,那也是轻轻松松的呢。
见她这样,李氏当然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只见她扬了扬手,沉声道:“东西两宫太后,本宫若是站错队,那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本宫不比皇后娘娘和熹妃,有显赫的家世。本宫初入府邸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格格。一天天爬到这个位子,还不就是能够稍微揣测万岁爷的心思。本宫眼睛不看看差的,万岁爷对宁寿宫这位,绝对比自个儿的亲额娘还要敬重的。既然注定了处在这皇家,处在这后宫,注定了在这斗争最激烈的地方挣扎,本宫绝对不允许自个儿站错队的。”
看着主子坚定的目光,宁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
此时的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