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康熙想着自己这么些年对佟佳氏的容忍,终于是忍不住的一把把案桌上所有的折子,书籍,都甩在了地上。
梁九功脖子缩了缩,等待康熙宣泄怒火。
时间过了有那么一分钟吧,只听康熙冷淡道:“梁九功……”
“奴才在!”
“以后承干宫的事,朕都不想再听半个字,知道了吗?”
梁九功身子颤了颤,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奴才遵旨,奴才铁定不会让万岁爷再为这些事儿心烦的。”
说话间,梁九功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离承干宫那晦气的主远一点,再远一点儿。
否则再惹的龙颜大怒,岂不是自己找死。
这日午膳过后,良贵人携宫里的人搬进了钟粹宫偏殿。
进了主殿之后,良贵人恭顺的给青菀行了一个大礼。
青菀见状,忙上前虚扶着她起来。
“妹妹何以行如此大礼,本宫这里可没得这么多规矩。”
看青菀和善的样子,良贵人更是确信了自己这步棋没有走错。
小心翼翼的坐下之后,她情绪颇有几分激动道:“得娘娘恩准臣妾得以住在这钟粹宫,臣妾真是感激不尽。”
青菀笑了笑,只道:“钟粹宫本宫一个人住确实是有些过于安静了,有妹妹来作陪,倒是一桩美事儿呢。”
良贵人一愣,虽说听青菀这么说她心底稍微松了一口气,可到底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的:“娘娘又何须这样谦虚。这宫里谁不知道钟粹宫是万岁爷独赏给娘娘一人居住的。若不是臣妾厚着脸皮来叨扰娘娘,娘娘这宫里恐怕不会有外人住进了呢。”
青菀倒是挺喜欢这良贵人的爽快的,笑道:“话说回来,妹妹觉着一切都可好,若是有什么缺的,或者是需要张罗的,尽管和本宫开口即可。”
良贵人赶忙起身,低垂着眼睑,道:“臣妾得娘娘抬爱住到钟粹宫已是心存感激,又怎会挑三拣四。况且,娘娘这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臣妾欢喜的很。”
青菀顺着她的话,调侃道:“左右你别太拘谨了,否则万岁爷见了,怕是会说本宫小家子气呢。”
说话间,却听康熙爽朗的笑声传来:“瞧你现在这话听着,可不就是小家子气吗?朕可没有冤枉你。”
许久未见万岁爷,良贵人赶忙欠了欠身,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康熙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扬手让她起磕,之后就把她当做了空气。
青菀不喜欢康熙现在的作势,这不是在给她拉仇恨吗?
“万岁爷,您瞧良妹妹今个儿穿的这身旗袍,倒是极美呢。”
康熙状做认真的细细看了良贵人一眼,下一瞬却意味深长道:“这颜色穿在菀儿身上倒是最适合不过。良贵人穿着,有点怪怪的。”
一旁的良贵人这个时候再也坐不住了,满是拘谨道:“万岁爷和和妃娘娘说话,臣妾就不叨扰了。”
康熙嘴角漫不经心的勾了勾。
良贵人见状,垂着眼睑就出去了。
瞧着她僵硬的背影,青菀伸手抓着康熙的手,有些不赞同道:“万岁爷,良妹妹可是懂规矩的很,您这样她肯定会伤心的。”
康熙扬了扬眉,不屑道:“再懂规矩的人都可能一时的得意而忘了自己的身份。良贵人这人向来又是心思重的,你可不能大意了去。”
青菀一下下的玩着他的手指,“万岁爷已经给了妹妹想要的东西,却还这么警惕,臣妾觉着这么活着真的好累。”
康熙闻言,揉了揉她的脸颊,满是感慨道:“你这傻子,真是笨的可以。”
顿了顿之后,他又意味深长道:“若是这后宫所有妃嫔都和菀儿一样,这么纯粹,朕就欣慰了。”
康熙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的笑意却是没有逃过青菀的眼睛。
是发生什么了吗?让万岁爷如此耿耿于怀。
叹了口气之后,康熙又道:“佟贵妃昨个儿夜里染了风寒,这事儿你听说了吧。”
青菀看了康熙一眼,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为何说这个。
“臣妾本还想着去给佟贵妃请安,这不因着良妹妹搬迁的事儿,就给耽搁了。”
康熙一把把手中的佛珠甩在案桌上,满是愠怒道:“你去瞧她作做什么,不过是仗着自己贵妃的身份作威作福!如今倒敢给朕甩脸子,给朕蹬鼻子上脸了,朕看她真是在贵妃的位子上呆腻了!”
对于康熙的怒气,青菀微微有些讶然。
其实佟贵妃这事儿,权且看康熙怎么想。若是他一准儿认定你是装的,是甩脸色,那这事就玩了。
男人都是这样的心理,更何况是帝王了。
有那么一瞬间,青菀觉着这佟贵妃其实也蛮可怜的,一直都不得康熙的意,拼了那么些年,却愣是没发觉自己走错路了,愣是没发觉自己的脑回路和康熙不在一个频率上。
这事儿若是搁她身上,她可得憋屈死了。
“臣妾听说佟贵妃前些日子日夜不停的抄经书,想来染了风寒也是有可能的,万岁爷就不要生气了。”
相比别人的落井下石,青菀的劝说人让康熙心底着实欣慰不已。
“朕的菀儿心性最是淳厚的,十六阿哥能有你这样的额娘,是他的幸运呢。”
青菀低着头,心底却是心虚的很:“乃真的看不出来我是在扮猪吃老虎吗?乃也太高看我了吧。”
来钟粹宫这么一遭,康熙心底果然是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