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咯噔一下,暗道晦气,来晚一步。
片刻之后,当花眠从一个乱石阵里探出脑袋时,已经默认这里到处是死人的郝易翔差点被她吓得魂都飞了,定眼一看花眠身上就穿着一件黑色的里衣,而且还打湿了贴在她身上越发显得单薄——大概是这些日子受顶头上司过于关爱的熏陶,当即郝易翔也瞪大了眼:“我艹,不冷啊,你的披风呢?”
花眠做了个噤声手势,抬起手将湿漉漉的刘海拨弄到一旁,问:“谁带了止血药啊?”
众人跟在花眠屁股后面,进了一乱石掉落后卡在峡谷中央形成的天然洞穴,洞穴里已经点燃了一小把火,然而想比起这阴冷的天气,这点火除了给人心里慰借丝毫没有半点作用……
火堆后面,花眠的厚披风铺在地上,上面躺了个七八岁奄奄一息的孩子,右腿整个小腿被砸得粉碎血肉模糊,这会儿他正发着高烧。
郝易翔走过去看了眼,捻起他腰间的玉佩掂量了下,又探了下他微弱的鼻息,确定还活着之后,皇天不负有心人似的叹了口气,呲牙笑道:“是个活着的狐狸崽子。”
“……你再摆弄下他就死了。”花眠面无表情道,“赶紧疗伤,把他带回去,我看过了这里除他之外没有活口。”
此时,陷入昏迷的狐族九皇子嘴巴里还在嘤嘤地不知道叫什么,烧糊涂了,又哭起来……花眠微微蹙眉,不得不弯下腰,凑近他,轻声哄着他——
只是手法拙劣了些。
“鬼……鬼。”
“蓝色的火……”
“不要烧,下雨了……疼,阿妈——疼——”
“塔。”
花眠越听这孩子胡言乱语,眉头皱得越紧,从刚开始心中的不安在被逐渐扩大,待郝易翔替这孩子简单包扎,将他背背上,花眠忽然道:“我从刚开始就觉得奇怪,这个峡谷如此狭窄,连寻常坐骑都不可入内,这狐族迁宫,前行队本就许多老弱妇孺,马车和各类用具均不可少,怎么会不绕路远行,非要贪图捷径走到这个鬼地方来?”
郝易翔往外走的动作一顿。
回过头先是茫然地看了花眠一眼,片刻之后,他眼中有不安逐渐侵染。
他三两步走到外面,走到洞穴稍外面,对也生了一堆火正取暖,准备休息下喘口气的其他数名同僚压低了声音:“走。”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却见他们老大双目怒睁,仿佛火烧屁股一般狰狞地咆哮:“走啊!要命不要?!”
众人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往外赶!
一群人尽然有序快速走出洞穴,一抬头这才发现外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忽然一轮皓月于缓缓移动的乌云之后露出——
月光之下,云雾缭绕之间,一座巨大的、仿佛海市蜃楼的蓝色妖塔漂浮于半空中。
“……锁、锁妖塔!”
郝易翔反应过来时,花眠已经犹如一团包裹在蓝光之中的火焰,半飞半爬地一路顺着悬崖峭壁向着那座妖塔所在方向攀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