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仍旧带着湿润的香气,地上多了七八根长发,用过的毛巾散乱地放在架子上,一目了然。
袁霄承脱掉外衣,站在水下,目光却萦绕在那条用过的浴巾,水声停下时,他清清嗓子拿过那条微微潮湿的浴巾抆去身上的水渍,明明水刚刚温热,却腾的让他耳垂绯红。
客厅和卧室的灯都亮着,段思容不可能那么快睡下,她证偷窥衣柜。
其实衣柜里空荡的很,里面只有袁霄承各式军装,两套当季便服、一条被子,规规矩矩叠好放在一角,衣柜另一端是她留在这的春装,留在这里是什么样儿,回来还是什么样儿,二者泾渭分明。
袁霄承抆着头发站在卧室门口,按照约定,平常卧室是他睡,正牌家属探亲,就归她,所以站定没进去。
“怎么了?”
“随便看看,你东西好少。”
段思容不经意的抬眼看他,两人穿的衣服一样,都是军绿色的背心,深蓝色短裤,却是不一样的感觉,更何况,这也是他们头一次这么‘衣衫不整’的相处,他抬手时上臂肌肉明显,打湿的黑发垂在额前,让他显得柔和三分,不再那么让人产生敬而远之的想法。
有点性感。
袁霄承莫名加快抆头发的动作,随便点头,转身将毛巾送回去,又将毛巾衣物洗干净晾上,刚走到阳台,看到属于她的衣物,心情极好。
回来时,沙发上多了枕头和薄被,段思容晃着两根麻花辫探头,眉眼生动。
“我是不是很贴心?”
袁霄承喉结耸动:“是,关好窗户,晚上还有点冷。”
“喔。”
他也反身关上窗。
家里成了个密闭的空间,段思容想要关门和他道晚安,却发现人忽然站在卧室门口。
袁霄承压低声音:“今天你都没有喊我。”
“什么?”
段思容问完又想起,之前在沙发让她喊小袁哥哥的人是谁,这人失忆了吗?
“袁霄承,你不要贼喊捉贼——”
袁霄承满意的揽住她:“我没有,我指的是正常相处。”
他再度吻过来,两人身上香气如出一辙,忍不住让人沉溺其中。
不过,睡前接吻同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至少对袁霄承来说是的,生生在犯规前忍住,平心静气的去睡沙发。
段思容勾住他的腰,戏谑的问:“需要我给你念清心咒吗?”
袁霄承抵着她额头呢喃:“女菩萨,行行好。”
“放过你啦。”
他长舒一口气,等卧室门关上才回去沙发。
可是,指尖似乎残留她的气味,袁霄承抬手搭在额头,静静望着漆黑的夜空,而心心念念的人就躺在他们的床上,如无她在,那张双人床对他来说和单人床无异,但现在,想一想,便辗转难眠。
袁霄承开始思考清心咒的具体内容,但女菩萨没教他这个,索性想些别的回回神。
谢竟轩没有能力往话剧团安插职工,即便他想知道有关思容的消息,动动嘴就能问出来,不必大费周章,能挪动棋子的背后人应该有更高的目的,可以是谢家人也可以是袁家人。
如果是袁家人,则是想让他和谢家反目,如果是谢家人,或许是想让他婚事不成,也可能和袁家人目的相同。
这么多年,能有机会下手的也就只有他的婚事了。
袁霄承眸中寒意几近成冰。
……
长夜漫漫终是天明。
段思容一夜醒了三四次,又迷糊的睡过去,终于等到天明,先赤脚下床开了窗,晨风吹来,让她瞬间清醒,伸着懒腰走出房门。
客厅的铺盖已经叠整齐,袁霄承人不见踪影。
段思容也不担心,横竖跑不出这学校,先去刷了牙,门外有了动静,一看时间,刚刚七点钟。
一定是早饭回来了!
小米粥、小笼包、茶叶蛋,简单美味。
段思容眉眼弯弯:“木嘛,你太好了,以后一定要保持。”
她懒,所以一定要挥起加糖的小皮鞭,让他们家另一个人勤快起来。
袁霄承凑过来,直接按住她后颈索吻:“好。”
宠着她是必须要的,不过他也需要一点点甜头。
段思容大方的回应之后,坏笑着问:“昨晚睡得好么?”
袁霄承对上她的幸灾乐祸,无奈的长叹一声,以眼神示意你给我等着的这层含义。
段思容无惧无畏,反正他要先当君子,那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饭后,袁霄承要去上班,段思容站在阳台招财猫似的挥手道别,袁霄承深深看了一眼,毅然扭头向前走去。
不过还未走远,遇上一娇俏女军官,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