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忙忙碌碌直到晚上八点才躺下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 苏慧兰这一觉就睡到了天大亮, 等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八点多了!
得亏今天不用上课, 要不然她这个当老师的反而要迟到了!
两侧腰不知道是不是罗家的药酒管用, 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她收拾收拾起床, 喊了声奶奶, 结果外屋地却没人应。
苏慧兰觉得奇怪, 走到门口隐隐好像听见了奶奶说话声,想着可能是二哥来帮忙补板杖子, 就打算洗把脸之后也出去帮忙。
正洗脸呢,房门一开, 苏奶奶就回来了。
“兰兰啊, 你咋起来了?再躺一会儿啊!让奶看看,腰还疼不疼了?”
老太太说着话,就走过来撩起孙女的衣裳,苏慧兰知道奶奶惦记这个,也没拦着,乖乖的转过去让奶奶看。
等苏奶奶看着孙女腰上那两块青印子已经彻底变成了大黑印子,活像在雪白的皮肤上涂了一层浓墨,不由皱了皱眉,正想说话, 忽听房门又是一声响,“苏奶奶,我想问一下……”
竟然是罗天成!
祖孙俩都是一愣!
罗天成一进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截细腻洁白的小腰,那么细,好像他两手一掐就能掐得过来……
说到掐,那白嫩细腰上的两块青黑就显得特别碍眼……
他自己也说不准是出于一种啥心理,明明理智上觉得应该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可他两只眼睛就是半天也没错一下,就那么怔怔的盯着对方那一截细细的腰肢,连要说什么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还是同样愣住的苏奶奶最先反应过来,“哎呀”一声连忙把孙女的衣襟放下,急吼吼就挡在了苏慧兰前面。
这一嗓子也把罗天成叫回了神,他脸上瞬间像着了火似的红成一片,忙不迭的退出了门外,强自收摄住心神,隔着房门狼狈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问问昨天我给兰老师拿的药管不管用,要是不管用我那里还有个方子!”
苏慧兰也闹了个大红脸,靠在苏奶奶后背,羞窘的不敢吱声。
到底还是苏奶奶人老成,确定罗天成不会进来了,就忙把孙女搂在怀里,一边安抚的一下下摩挲着孙女的后背,一边不动声色道:“不用了,昨天你托她柳枝大娘送来的药就挺好使!”
“那啥,成子,俺谢谢你帮俺把板杖子和院门都给补利索了,俺这没啥事了,你就先回去吧!”
苏慧兰这才知道,原来是罗天成来帮忙加固了院门和四周的木头栅栏!
没想到对方也想到了这点,可见罗小蕊的事确实让对方十分歉疚,这倒是让苏慧兰觉得这人还挺有责任感。
外头罗天成听苏奶奶委婉的“逐客令”,原本有些燥动的心突然就涌出一股失望,他深吸了口气,才对着门里的祖孙俩礼貌道:“那好,要是再有什么事,苏奶奶您再叫我,我……先走了。”
苏奶奶搂着孙女,听得房门外脚步声渐远,这才伸手“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俺这个老糊涂虫啊!差点让俺孙女叫人占了大便宜!”
“好了,奶奶!”苏慧兰忙伸手抱住苏奶奶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奶奶,反正我这腰上现在相当于蒙了两块‘黑布’,也看不出来啥!”
苏奶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由失笑:“你这孩子,这也想得出来!”
苏慧兰问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罗天成是不是一大早就来修门补院子。
老太太告诉苏慧兰,今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外头一阵“叮叮当当”的动静,等她穿了衣裳出来,才发现罗天成不知道啥时候来的,已经把四周的板杖子都修补了一遍,那会儿正打算把有些倾斜的院门重新板正、加固呢。
“俺早先就听你志国大伯夸他能干,这一瞅,倒确实是把干活的好手!就是这人实在毛楞了点,瞅瞅刚才,急三火四的就进来了,他倒是先在外头问问啊!真是……”
提起这茬,苏慧兰还有点脸红,不过这事让她分析,看方才罗天成的架势,应该是跟奶奶脚前脚后,可能这人当时光顾着追着奶奶进来,根本也没想到她也在外屋地,而且还是这么一副尴尬的场面。
不管怎么说,对方又是送药、又是来主动干活,确实相当有诚心,祖孙俩也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也就没再揪着这事不撒手,不管是昨天罗小蕊的事、还是今早的一点小状况,都被祖孙俩就此揭过不提。
苏奶奶怕苏慧兰腰上的伤不好,决定再等一天去公社取包裹。
祖孙俩简单吃了口饭,刚撂下饭碗,苏卫阳就扛着一摞子木板来了。
结果一到这儿就听说罗天成已经把里外都修过了,苏卫阳绕着院子把四周的板杖子都看了一遍,见确实找不出啥毛病,这才放心,高高兴兴的从兜里掏出自己和大哥的作业本,叫苏慧兰给检查检查。
两个哥哥的作业完成的都很好,基本没有什么错处,字迹也很工整,苏慧兰拿笔直接就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优”字!
苏卫阳现在已经认得这个字了,看着这个红艳艳的大字,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学习完了,哥俩就坐在炕上嗑松子。
这种松子是本地特产的偃松松子。偃松是一种珍奇树种,分布的地方较少,而且绝大多数松树都是高大的乔木,偃松却是比较稀有的灌木。
它没有主干,所有的枝干都是伏卧而生,用当地人的话说就是“贴着地”长。
整个凌远县内有几万公顷的偃松林,每年夏天马尾似的一丛丛碧绿枝叶挤挤挨挨,放眼望去,到处一片郁郁葱葱,景色非常壮观。
偃松的种子就是偃松籽,当地人分的不那么细,就通通都叫成了“松子”。
这种偃松的松子非常小,也就比苹果籽大那么一点点,皮不算厚,瓤是普普通通的乳白色,老实说,吃起来满费劲的,而且半天也攒不出一指头的肉来!
但是,一旦习惯了这小小的一粒,掌握了个中诀窍,那这种单纯用盐水煮过的松子也绝对是人间美味!
那种独有的清香越吃、越让人上瘾,苏慧兰开始的时候还吃不出来啥特别滋味,可自打跟她奶学会怎么“嗑”这种松子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一天不吃上一把就抓心挠肝的。
偃松要长够二十年才能结出松塔,而里头的松籽从孕育到成熟也要整整三年时间,即便当地偃松林基数大,但因为这个种子生长期实在太长,而且能被人们探索开采的又大多是边缘地带,所以常常会赶上当年颗粒无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