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陛下,身边的随从在外边等候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眼下这臭丫头的情况却不一样,可或许也正是不一样,父皇才会做如此安排的吧?可可父皇真的担心着臭丫头对他不利?!那这一次他召他们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你放心就是,本王保你主子毫发无损地出来便是!”
不管里边有什么等着他们,他都必须保这臭丫头平安出来!
况且,父皇便是真的要做什么,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
他终究是要顾着元襄皇后的清白的!
凌光自然不信秦阳的保证,可如今他们跟皇帝还没翻脸也不能翻脸,就算再不放心也只能在这里等着!她上前,低声对自己的主子道:“公主万事小心!若是发生什么,切记先保住自身!”
“嗯。”长生颔首,转身便走了进去。
秦阳跟了上去,即便从她的脸上无法看出任何的不安与紧张,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感觉得出来走在他前边的少女并非如表面这般平静。
长生平静吗?
怎么可能平静?
从那一日他冲进她的偏殿打了她一个耳光之后,她便不可能平静!不,是从她最大的秘密曝光之后,她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便无法再平静!
那方公公将他们引到了一个营帐之外,秦阳自然认得出来这是皇帝见大臣的行帐,在这里见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对劲,不过他还是上前一步,走在了长生之前。
长生嘴边泛起了一抹笑意。
方公公直接将他们引了进去,没有禀报,也便是说皇帝没有在里面,而他们进去之后,里头竟然还有一个人。
沈文俊。
他似乎也没想到他们会来,错愕了半晌方才想起了要行礼,“下官沈文俊见过衡王殿下、长生公主殿下。”
秦阳皱眉,“沈大人怎么会在此处?”
“回衡王殿下,下官是奉旨前来的。”
秦阳端详着他,“又是奉旨而来?”父皇到底要做什么?
长生没理两人,走到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沈文俊被彻底无事,脸色有些僵。
秦阳又看了看他,“既然沈大人也是奉旨而来的,便无需多礼了。”说完,便走到了长生身边坐下,“父皇尚未到来,沈大人不妨也坐下来候着便是。”
“下官不敢。”沈文俊低头道。
“有什么不敢的?”长生开了口,似笑非笑的,“既然是奉旨而来,便没有什么不同,这椅子摆在这里便是给人坐的。”
沈文俊抬头看向她。
“怎么?本公主脸上有东西?”长生直视他,问道。
沈文俊低头:“下官不敢。”
“你除了说这话便不会说其他的?”长生笑道,“上回在琼林宴中,沈大人倒不像如今这般木纳,本宫还想着状元郎虽然比不上探花郎模样儿好,但也算是不错的。”
“咳咳!”秦阳忙咳嗽两声,压低了声音对长生道:“你少说两句!”她这话分明是在讥讽人家状元郎!
就算不满这桩婚事,可圣旨已经下了!
她如此做派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的不好!
沈文俊果然脸色不好,不过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选择了沉默。
秦阳只好开口安抚了两句,又劝了他坐下,说总不好他一个人站着他们两个人坐着,就算君臣有别,可皇帝已经下了圣旨,他是未来的长生公主驸马,也算是半个皇家人了,这椅子他坐的。
长生翻了翻白眼,衡王殿下这话是在安抚人还是火上添油?
沈文俊的脸色果然更不好了。
秦阳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既安抚了他也告诉了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皇家的驸马再不满意也得受着!
不过到底还是坐了下来了。
不久,方公公又回来了,说皇帝陛下还有些事情处理,让他们再稍等片刻,同时命人送上了茶点。
沈文俊端起了茶杯喝了起来,借此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
秦阳也笑着端起了茶杯,却见长生没动,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便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也异常的难受,到了嘴边的茶到底没有喝,而是放了下来,将手中的茶杯与长生的换了,“这盏茶的味道我喝不惯,我们换一杯。”说完,便端起了长生的,喝了起来。
长生看了他一眼,亦伸手端起了他的,揭开杯盖嗅了嗅,“上好的雪顶寒翠,八皇兄还真的是暴殄天物。”
“父皇到底还是偏心你,连茶都是给你特配的。”秦阳笑道,“我虽喝不出这事什么茶,但绝对比我这杯好。”
“是吗?”长生眯着眼笑道,“你便不怕喝下肚子会出事?”
“你能喝得本王便喝不得?”秦阳道。
长生笑着,轻轻抿了口杯中的茶水,“八皇兄不怕自然便喝的。”
方公公垂下了头,“奴才告退。”
沈文俊心已经沉下了湖底了,方才衡王换茶,长生公主这话,分明是在防着那茶水有问题,他们是在防着陛下吗?难道长生公主与陛下之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陛下为何要赐婚?真的如外边所说的将她给打发了!?
秦阳倒没注意到自己方才一番举动会引起沈文俊的猜疑,他在喝下了长生那茶水之后并无中毒的迹象顿时松了口气,不过会儿便又猛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从出宫到围场这一路上,她一直都在防备着,一路上的吃食差点,他不动的,她都没有动过,也便是说他这一路上都给她当了试毒的“银针”!
这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