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能不能……能不能歇一会儿?”
云锦绣站定,看着她,撇撇嘴说道:“我们现在可是去见太皇太后,宫里那样的贵人,难不成还能让贵人们等我们?”
云溪面上带着苦色:“可是……可是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颜氏说道:“走不动那边不要去参加太皇太后的寿诞了,省的到时候你又出状况被贵人责罚。既然如此,便找人将你送回去好了。”
云溪大惊:“不要不要……我……我能走。”
这可是她飞黄腾达的机会,即便是腿脚受些罪又如何?等她成了皇上的妃子,甚至是皇后,再来收拾这些人!
颜氏和云锦绣可没有刻意放慢步子来迁就云溪,等到到了太皇太后宫中的时候,还得给宫里面大大小小的人物行礼磕头。
太皇太后让人起来,太后倒是还认得颜氏,看到颜氏亲昵的将人叫过去:“这是若书丫头吧?来来来,到哀家身边来,你这丫头,这都多少年不曾进宫看看我这个老骨头了。”
太皇太后也见过颜氏,听太后这般说,她也笑了起来:“瞧瞧这话说的,你要是老骨头,那我又成了什么了?若书丫头,这两个是你女儿?”
颜若书说道:“年长一些的叫云溪,是府中姨娘所出,这个是锦绣,前些日子伤了脸,这才用纱巾将脸遮起来,唯恐吓到各位贵人。”
太后之前便已经见过云锦绣和云溪,倒是不奇怪。太皇太后却是头一次见。不过太皇太后却是个将嫡庶看的分明的人,听到颜氏这般介绍便笑着冲锦绣招招手:“来来,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云锦绣朝着太皇太后走过去,说道:“不可怜呢,脸毁了不要紧,只要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是关心着我,爱护着我的,便也就足够了。”
“好好好,有这份心胸便是个好孩子。”太皇太后从手上褪下一只红翡的桌子:“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太皇太后,今日是您的寿诞,本应该我们送给您礼物才是啊。”
“哈哈哈……你可准备了什么礼物?”
云锦绣说道:“有啊,我在家研习医术,原本是做了对人身体好的药丸子带进宫准备献给您呢,可是一想到宫中规矩,便又作罢。所幸我的一手字还能拿得出手,就写了百寿图献给您当做贺礼。”
“好孩子,你有心了。”
而云溪就站在一旁,压根就没有人搭理她。
看着太皇太后这般慈祥的跟云锦绣说话,云溪心中嫉妒的简直要抓狂了。她眼中的愤恨几乎要控制不住。
而腿上一阵阵的疼痛又让她几乎坚持不下去。若非心里坚持着那一口气,只怕这会儿她已经倒在地上了。
接着又跟旁的一些以前跟颜氏玩儿比较好的夫人们聊了一会儿,这才找了位置坐下来。
而此刻的云溪,也才真正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娘亲跟颜氏的差距究竟在哪儿。
人家是名门闺秀,即便是十来年不出门走动,可是认识的那些人全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卖的面子,也全都是给颜氏的。
便是她这个云府的小姐,人家都是看不上眼的,更别说自己的生母柳姨娘了。
从没有一刻让她如现在这般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生母在这些贵族的眼中,就是个玩意儿。而自己即便是再优秀,也不过是个上不台面的庶女!
凭什么?
她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上齿咬着下唇,云溪心中恶狠狠的想着,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将这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第三十五章 寿诞献艺
太皇太后这一生过的跌宕起伏,作为当年在宫中并不受宠的宫妃一路将自己的儿子送上皇位,并且熬走了两任皇帝如今已经成为太皇太后,她无疑是有手段的。
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是那一双眼睛却仿佛能够看透人心,心虚有妄念的人对上那一双眼睛,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要错开那眼神。
云溪一直想要往太皇太后面前凑,但冷不丁对上那一双锐利的眼睛时,心像是被什么攫住,竟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直到旁边的拉了拉她,这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失态了。
众人陪着太皇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便听到外面尖细的嗓音喊道:“皇上驾到!”
云溪眼睛一亮,上次匆匆一面,纵然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并不完美,但是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皇上其实是嫌弃云锦绣的。
也是,那样一张脸,谁见了不嫌弃呢?
她隐在衣袖中的拳头狠狠地攥紧,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表现。既然谁都无法成为自己的助力,那泼天的富贵只好自己替自己谋划了。
“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今日是太皇太后的寿诞,都不用太过拘束了。”
宫中设宴,大臣们携带家属而来。女眷们在一块儿,男臣则是离得稍微远一些。皇帝过来瞧着屋子里的说笑声已经渐渐小了下去,自觉有些无趣,便说道:“开宴吧。都去御花园。”
到了御花园,上面设有高台,皇帝坐在上面,太皇太后和太后也在其上。往下是一个比较宽大的平台,宫中设宴,一些歌舞表演是免不了的,这些就是为了表演而设立的。
颜氏带着锦绣和云溪入座。
等着皇帝下了第一筷子,众人这才敢动。
颜氏小声的在锦绣耳旁说道:“等会儿应该会有不少人家的小姐上去表演,你容貌被毁的消息现如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估计都觉得你跟皇后之位无缘,那些个想要成为皇亲国戚的府第,还是想要挣一挣的。到时候或许会有人前来向你挑衅,又或者说一些令你难堪的话,你可以反驳,但是不要冲动,更不需要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锦绣点头,说道:“娘,我知道。真正的大家闺秀是不屑于做这种上台表演哗众取宠的事情的,哪怕那个人是皇帝。既然那些人要这样做,首先就已经将自己的身段放低了,我又怎么会跟那些人计较呢。”
“母亲跟妹妹在说什么?是在跟妹妹提点什么吗?我……不能听吗?”
这一桌坐的人可不仅仅只有她们三人,另外还有常宁伯府的夫人极其两个女儿,以及大长公主和她的儿媳妇。
且旁边还坐着不少人,云溪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距离近的人可都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