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唐劫头一栽,就这么趴下了。
醒来时,唐劫发现已是日上三竿。
自己正躺在一张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软嫩小床上,身上盖着大红棉被,上面还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唐劫翻身而起,正好有丫鬟进来,看到唐劫坐起,露齿一笑:“姑爷醒了。”
已是端着脸盆放下,用毛巾湿了水,就往唐劫脸上抆去。
唐劫一闪身避开:“妙然呢?”
那丫鬟回道:“小姐正在书房理事呢。”
唐劫便走了过去,同时灵气运转,已将一夜间所有的污垢尽皆涤尽。
来到书房,唐劫看到许妙然正坐在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下手还站着几名手下。
见到唐劫过来,许妙然说:“你醒了?且先等我一会儿,就快处理好了。”
唐劫便找了张椅子坐下,静静地看许妙然处理事务。
从他此刻所在的角度看许妙然,正好能看到许妙然的侧面,薄施粉黛的脸上,是许妙然那柔弱而又刚毅的脸蛋。
一百多年的打磨,没有让许妙然芳华消逝,却让她的气质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样一个人,当年初见时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女,现在却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女强人的风范。
这种强不是力量上的强,而是历经沧桑之后,面对风雨时的自信,以及一切尽在心中的大将之风。
看的时间长了,唐劫都有些痴了。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许妙然的声音将他唤醒:“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仔细再看,却发现原来那些人都已离开,书房中只剩自己与许妙然了。
他老实不客气的一把将许妙然揽入怀中,大嘴就朝许妙然脸上凑。
许妙然嘻嘻笑着躲开道:“怎的如此猴急了?”
唐劫回道:“憋了一百多年,想不急都难。”
“切,谁知你是真是假,在青云界的时候也不知祸害了多少姑娘。”
唐劫将她强按在自己腿上,苦笑道:“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就因为为你守身如玉,我还给自己找来一堆麻烦呢。”
“哦?说来听听。”许妙然立时来了兴致。
唐劫便将自己在青云界的经历一一说出。
他在青云界度过了漫长的一百多年,就算择其要而言,也有无数故事可讲。
于是乎,两人这一交流便是大半个月时间。
在这大半个月里,他们每日就是游山玩水,互诉衷肠,偶尔也会有不识趣者如蔡君扬过来凑个热闹。
每日里有道不尽的话题,游不完的山水,日子到也过得逍遥惬意。
只是他们不急,却有人着急。
包括卫天冲等人在内,看着唐劫“沉迷女色”“荒废修炼”,一个个都心焦不已,纷纷来劝,恨不得唐劫从现在起就全身心投入修炼,就好象抓紧了这二十多天时间,就能让唐劫的实力突飞猛进一般。
唐劫也不着急,都只是淡淡应了,继续与许妙然耳语厮磨,亲密游玩,引来无数人羡煞。
有那妒忌者,更是暗布谣言,说唐劫其实早就放弃了,从一开始他就是在玲珑仙尊的压力下不得不说出二百年之约。他自知做不到,因此想的也就是如何能好好活过这二百年。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唐劫统统只是一笑。
就这样,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
叹秋峰。
这里是长风岛上的一座小山峰。
今天唐劫与许妙然站在山峰上观风景。
许妙然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草说:“你交代的事,都已经安排下去了。从明天开始,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那就好。”唐劫满意道。
“那你是不是也要走了?”许妙然问。
唐劫叹了口气:“有些事总是要做的。回来到现在都一个月了,一直都留在天涯海阁。我到底是洗月派的弟子还是天涯海阁的弟子啊?”
许妙然嘻嘻一笑,把头靠在唐劫肩上道:“你回去的时候,把卫天冲他们也带上吧。”
“为什么?”唐劫问。
许妙然回答:“当初要他们来,本就是为了帮我保护通才社,保护两界贸易。如今你已回来,一切就再不相同,若再留他们这里,只怕反而对通才社不利。”
唐劫想了想,点头道:“是我疏忽了。其实说是他们保护你,这些年来,他们也托赖了你才能进步如此神速。天涯海阁应该早有了许多压力,只是一直被你抗了下来。”
许妙然笑笑:“桑红梅我都不在乎,些许压力算什么。我指的不利不是这个,而是接下来,我需要集中财力做好你交代的那些事。”
她看向唐劫:“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死在玲珑那老巫婆的手里。”
她破天荒用了老巫婆这个字眼,听得唐劫也不由失笑,稍稍用力,将许妙然往怀里搂了搂,许妙然就那样靠着他,再不发一言。
他们就这样相依相偎着,从并肩看日出,一直坐到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