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见我?”阿雾简直不敢相信。若是换在几天前,楚懋都本该是欣喜若狂的。
所以说阿雾就是个不长记性的没心没肺主,到这会儿她的性子虽然已经改了不少,可想法也还是依然那么让人讨厌。皇帝陛下如果知道的话,可能也会狂喷一口鲜血。
不过阿雾张狂的性子还是收敛了不少,“本宫亲自去干元殿。”
阿雾对干元殿是近乡情怯,她在早晨回宫时,一路上想着,她若是见着楚懋,一定要冲上去抱住他,亲亲他。不过等到晚上,她初时的激动已经被理智压住,也知道楚懋这个下马威使得厉害。
阿雾忽然停驻不前,忐忑地想着,楚懋会不会像长公主一样,不相信她,不原谅她?
向阿雾迎来的是吕若兴,说起来这位皇后娘娘还是他当初上位的契机,主仆之间很是有一段恩深义重的日子,但如今说实话,吕若兴真是有些不待见她。人心都是肉做的,唯有这位皇后娘娘,长得天仙下凡似的,可心也像神仙一样冷。
“回皇后娘娘,皇上已经歇下了。”吕若兴恭恭敬敬地道:“皇上这些年一向眠浅,若是中途吵醒了,就再也睡不着。皇上宵衣旰食,勤政不懈,还求娘娘体谅皇上一二。”
吕若兴的话已经实属僭越,但是阿雾不跟他一般见识,吕若兴是楚懋的奴才,他忠心耿耿地为楚懋,阿雾前两年心底也十分感谢他,因此也就不跟他计较。
阿雾想了想吕若兴的话,又退回了长乐宫。她到底还是心虚,不知该如何面对楚懋。当初那样的绝情冷心,如今却……
而且阿雾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向楚懋坦承一切。
次日一大早,楚懋虽然不用上朝,却去了书房读书,今日是经筵日,等他听经筵官讲完经史,再赐经筵,接见阁臣,一个上午就又过去了。
阿雾不是不知道,楚懋有多繁忙,可当她成为等待的那一个人的时候,才越发能体会楚懋的勤勉,也为他心疼。
午饭后,当阿雾决定,今天不管如何都要见到楚懋时,却听见*回来说,郑鸾娘提着汤水去了干元殿。
阿雾此刻对郑鸾娘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只觉得这姑娘怎么那么厚脸皮,那天晚上,楚懋明明就是已经拒绝了她。应该算是拒绝吧?阿雾又有些不确定了。
阿雾也没有汤水,照了照镜子,皱了皱眉头,更加有些没信心了,郑鸾娘可比她年轻五岁来着,不过阿雾有一万种法子收拾她,她所怕的只是楚懋的心偏了,这叫做患得患失。
阿雾斥退吕若兴,冲进干元殿前殿的东书房时,郑鸾娘刚好给楚懋盛好汤。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要甜蜜一段日子才会结束,还有些地方要收尾。
鉴于情节还在过渡,明师太就不出来卖萌了,不然肯定要被劈。
珰妈:但是有一点大家要知道,出家人比较执拗,大家的唾沫星子只会让明师太痛定思痛的一条路走到黑,表示她很有主见的意思。她大概还在中二时期。不过珰妈就比较和蔼了,顺应民意地以双更的速度,冲破了迷雾,迎来了光明。
明师太:阿呸,其实她是因为要竞选珰爷才这样说话的。因为她根本不敢看评论,才会这么欢乐。
此外,关于作女一说,亲们可以这样想,你比她不作,那就很值得庆幸,可以浮一大白。你若是比她还作,这肿么可能,所以也值得浮一大白。
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当贤妻良母,想看看作女是这么过日子把自己作死的,就可以来看我这个阶段的文。下一个阶段么,不知道珰爷会何去何从。
☆、vip270
阿雾的确是很想上去呼郑鸾娘一巴掌的,但是这样实在是有违她素日的格调,当然阿雾也不能在楚懋跟前留一个泼妇的模样。
阿雾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神态平和地走上前,心里直骂,郑鸾娘靠楚懋靠得也太近了些,这还没封妃呢,没名没分的怎么好这个样子,真是愧对阿雾以前给她寻的那些个师傅。
“鸾娘你出去一会儿,本宫同皇上有些话说。”阿雾看也不看郑鸾娘,双眼只瞅着楚懋,他脸上的神情淡漠得厉害。阿雾怎么找也找不见楚懋脸上有一丝见到她的喜悦。
阿雾细细地看着他,她有好几年没有这样认真看过楚懋了,他的脸瘦了,颧骨显得高了一些,威压日隆,这样静静地不说话,让人忍不住冒汗。
郑鸾娘看了一眼阿雾,她本该听令而行,可她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皇后娘娘此次回宫,与往日大有不同,郑鸾娘不想退让,她双手交握在身前,怯生生地看着楚懋。
阿雾的心底勃然大怒,好歹她还占着皇后的名分呢。
阿雾也看着楚懋,楚懋对着缩在门边的吕若兴道:“去传龙简辰进来。”这就是让阿雾和郑鸾娘都走的意思。
鸾娘心里头仿佛小鹿乱撞一般地屈膝行礼,又娇怯怯地看了一眼阿雾,行了礼才退下。
阿雾的心里可没有小鹿在乱撞,曾几何时,原来在自己和鸾娘之间,楚懋已经开始和稀泥地回避了,阿雾心里的危机感大增。
“皇上。”阿雾唤道。
楚懋看了一眼阿雾,“后宫不得干政,你先回去吧,皇后。朕得空了,自会去长乐宫。”
叫得这样生疏,看也不看自己,说的明显又是托辞,阿雾再迟钝也看出楚懋是有心躲开她了。
阿雾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外头吕若兴道:“回皇上,龙大人已经到了。”
阿雾倒是想撒撒娇,只是两个人之间冷淡了这许多年,阿雾一时还有些找不准感觉,也不知道楚懋具体的想法,她是怕楚懋真正的冷了心肠,否则当初也不会说出送她去顾二哥身边的话了。
“我在外面等龙大人走了再进来好不好?”阿雾看着楚懋道,姿态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下面朕还要见番邦使臣。”楚懋没有答应阿雾的要求。
“那我等你见完番邦使臣好不好?”阿雾一退再退。
在楚懋和阿雾生活的这么长的日子里,还从没有见过她有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通常这都意味着她将会说出让人恨不能亲手掐死她的话。而楚懋大概也猜出了一点儿眉目。
楚懋皱了皱眉头,还要说话。
阿雾就忍不住大步上前,俯低头在楚懋的唇上轻轻印了一吻,仿佛蜻蜓点水一般,“我去西梢等你。”
楚懋像一尊佛一样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皇帝不叫起,龙简辰哪里敢起身,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惹怒了皇帝,吓得大汗淋漓,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楚 懋心里打鼓一样的跳着,等他无意间扫到龙简辰时,这才道:“起来吧。”他也知道自己给了龙简辰错误的印象,但是他也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台子,在脑子里搜刮了 一下,训斥了龙简辰几句,就让龙简辰感恩戴德地痛哭流涕地跪地谢恩,皇上还肯骂他,这就是还肯用他的意思,龙简辰简直像是鬼门关走了一会一般,对楚懋从此 更是敬畏又感恩。
楚懋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同龙简辰说话,打发走了他,又见了番邦来使,这才起身开始踱步,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皇后在哪里?”
吕若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在内殿的庆恒春。”
庆恒春是干元殿内殿的西梢,也是皇后在干元殿时的休憩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