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当时就晕了过去,和姜氏一起,躺在床上,动不了,这下关家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个小东西心里不舒服就把他们丢出去。
她这一丢看起来轻轻松松,毫不费力,但是被摔的人,却生生吐了一口血,不仅如此,看样子,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肯定下不来床了。
“娘,外公突然……我们也很伤心,只是现在还没定下来,所以,我们不能乱来,至少,要等二哥和妹妹回来之后再说……”
郦芜萍这一说,郦修远就恨了她一眼,郦芜萍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捂着嘴巴。
关氏吸了吸鼻子,缓缓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关老头身前,她的神情太冷静了,冷得像冰一样,在这寒冬腊月,她的脸看起来比这寒冬还有冷上三分。
郦沧山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关氏轻轻的掀开盖在关老头脸上的白纸。
天气冷,但关老头的身体已经渐渐呈现出了腐败的迹象,在掀开关老头白纸的那一刻,关氏还是忍不住哭了。
做法事的和尚见了,一个劲的摇头,这才短短一天的时间,盖上的白纸就被掀开了两次,也不知道这是吉是凶。
郦沧山嘴笨,不知道该如何劝关氏,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关氏就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转身,就恶狠狠的说道:“我要去问问,爹到了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他怎么就该死!”
郦修远很无奈,关氏此刻的心情他能理解,只是,既然蘅儿和恒安去报官了,最好不过了,不然,他们家在这里站着做主,就他们这一带的风俗来说,很不符合,毕竟,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关氏一步一步走出去,小彩看到她,眼睛一亮,可是见她一双眼睛在看到关家那几个人的时候,眼珠子都恨不得从眼眶之中蹦出来,模样有些吓人。
不过,她还是不怕关氏,蹦蹦跳跳走到她身边,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臂:“伯娘,你是看小彩的吗?”
郦芜萍见关氏此刻的面色不对,急忙对小彩说道:“小彩,来姐姐这里,我这里有好吃的!”
小彩欢呼一声,急忙转向郦芜萍。
关氏脸色惨白,头发微微有些凌乱,那一双眼睛,甚是吓人,她第一个来到关爱生面前:“爹死得很惨啊,我去看了,脸色乌黑乌黑的,沧山告诉我,我爹不是寿终正寝,是被人勒死的,难怪我在他脖子上看到了一条勒痕,他的眼睛,怎么也合不上,你们说,他是不是死不瞑目啊?”
关氏突然站直了身体,望着漆黑的夜空,她的声音因为哭过了,所以很沙哑,语气中充满了说不清的味道:“是啊,他怎么能够瞑目呢?被自己的亲骨肉害死的,他怎么闭得上眼睛?他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的去死,这样,他才会闭上眼睛。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爹的身影,我看到他了,他正看着你们呢,舌头好长好长,眼睛都掉一只下来了,爹啊,难道你就不痛吗?”
“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第一个尖叫的是关秀,她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的往人群中间挤,死死的闭上眼睛,不敢看。
关氏所指的方向,其实也就是他们家堂屋的前面,那个地方,确实的关老头最喜欢坐着抽烟的位置。
他们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害怕,关爱民急忙稳住大家:“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哪里来的什么身影?大姐,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一个嫁出去的姑娘,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也就罢了,还叫来这么一个小丫头把我们都捆起来,岂有此理,我们关家难道就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不知廉耻,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还妄想把你的手伸进来,怎么,你这么有钱了,还贪图爹那点田地不成?”
关氏一听关爱民这么说,当下毫不犹豫,一巴掌就打了上去:“你们把爹害死了,还跟我这么说?”
关爱民被打了一巴掌,更是怒不可遏,“难道不是吗?你们若不是贪图爹那点田地,你今天会在这里,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村里的人被你欺骗,我可不是傻子,会被你欺骗!你少拿爹被害死的来说事,爹已经六十多岁了,不死难不成要做那千年的乌龟万年的王八不成?”
关爱民梗着脖子,看样子非要跟关氏对着干,关氏气得脸色铁青,扬起手,眼看一巴掌就要打下来,郦修远一把握住她的手:“娘,你不必跟他们生气,蘅儿去报官了,最快的话,明天就能到,到时候孰是孰非,都清楚了!外公若是寿终正寝,那么,我们跟你们道歉,并且支付医药费,若是……非正常死亡,那么,到时候,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