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又端来了一碗面条,对身旁的郦恒安说道:“还有爹的那一碗,比较大,我端不了,太烫了,你去。”
郦恒安也很快就回来了,坐在郦芜蘅面前,他定定的盯着郦芜蘅看,郦芜蘅喝了一口水,歪着脑袋:“二哥,你盯着我看什么?”
“爹不让你听,自然有他的意思,你倒好,躲在门后听……蘅儿,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
郦芜蘅耸耸肩,“如假包换!”
“那你……”郦恒安很无奈,端起一杯茶水一口干了,末了,吐出几个字来:“不害臊!”
“我有什么好害臊的啊?”
郦芜蘅没羞没臊,很自然的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来,吃了一口,喝了一口热汤,催促他快吃,才慢慢说道:“二哥,好歹我在澹台家看了那么多书,你真的当我是傻子啊?其实,你们说得我都懂,只是我没想到啊,小叔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居然会看上一个青楼的女子,这下好了,最好是彻底让爹死心,他们母子的事情,就让他们母子去解决,这样多好啊!”
郦恒安闻言,却情不自禁的红了脸,暗暗嘀咕了一声:“臭丫头!”随即大口大口的吃起面条,吃了几口之后,他脸上的红晕越发颜色深沉了,也不知道是他害羞造成的还是吃面条引起的。
郦恒安吃得快,几口就吃得差不多了,完了他一边抆嘴巴一边夸赞郦芜蘅:“妹妹,你这手艺没的说啊,以后我们要是不卖菜了,也可以试着卖面条啊,肯定生意好,指不定还能把那边的一品香压下去,你说是不是?”
郦芜蘅笑而不语,正抬头,就看到郦沧山回来了,外面几乎已经看不到灯光了,郦沧山黑色的影子在门口被拖得长长的,瘦瘦的,那浑身的疲惫几乎从影子上也能看到。
看到他回来了,郦芜蘅急忙站起来,急切的叫着:“爹,你回来了?肯定饿了吧,快吃点东西,我给你做了面条,二哥饿了,已经吃完了。二哥,你要是没吃饱,厨房还有呢,你自己去下。”
郦恒安摇摇头,“我吃饱了,爹,你别想那么多,先吃东西,别的明天天亮了再说。”
郦沧山重重的坐下来,郦芜蘅急忙拿了筷子递到他手里,他拿起筷子,看了看郦芜蘅,又看了看郦恒安,拿起筷子,缓缓吃了几口。
郦芜蘅心里也有些忐忑,有些不安,看郦沧山吃了之后,她才拿起筷子,饿了,她吃的很快,很快一碗面条就剩下烫了。
郦芜蘅很奇怪,吃面条从来不喝汤,郦沧山吃了几口,还有大半碗却不吃了,放下筷子,郦恒安一看到他这样子,心中很是恨铁不成钢,他想了想,说道:“爹,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这会儿肯定饿了,你先吃点东西吧,别的,我们以后再说,行不?”
郦沧山摇摇头,“我吃不下!”
“你担心小叔欠下的那一百二十两银子?”郦恒安说着说着语气已经有些生气,但他却压抑住,耐着性子问郦沧山。
郦沧山皱着眉头,不承认,也不否认,郦恒安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爹,你刚刚是不是没有听到啊,奶奶有,这些年,他们家两口人,小叔的束修一直都是我们家在出,奶奶呢,三亩地,养她一个人,她还时不时的来我们家拿东西,那一百多两银子,她肯定有,你在担心什么?我就是搞不明白,你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你是不是又想替他还债啊?爹,这次娘走的时候说了,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进项,那卖菜的钱,这次留着要给蘅儿在县城找大夫看病的,这钱绝对不能动!”
郦沧山张了张嘴巴,最后又很无奈的合上了,郦芜蘅真的有种抓狂的感觉,好不容易将心中无法遏制的洪荒之力压了下来,她缓和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爹,你现在想那么多都没用,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叔要娶那个女人,而奶奶呢,坚决不让小叔娶,你想过这个问题了吗?所以,你别想那么多,我们十几年前就已经分家了,小叔也二十好几了,他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把什么事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听郦芜蘅的话,郦沧山听着听着居然笑了,他一边摇头,一边抚摸着郦芜蘅的脑袋:“你还小,那些事情你不懂,唉”
郦沧山用一句长长的叹息来结束他们之间的谈话,郦芜蘅却差点在心里气得骂人,她不懂,她不懂谁懂?要是换成现代那个社会,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兄弟,上哪儿找去?
“爹,我看不如这样,你去劝奶奶,那个女子肯定不能要,如果弄进家里去,不知道多少人戳着我们家的脊梁骨骂呢,而且,大哥现在是秀才,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们担心他的名声,这话你别跟奶奶说,你只说,如果想要小叔忘了这女人,那就赶紧的给小叔娶一个媳妇儿进屋。”
郦沧山瞥了郦芜蘅一眼,“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啊?”
郦芜蘅耸耸肩,“爹,其实你们不用避开我,要知道,我看了那么多书,书上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