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沧山张了张嘴巴,郦芜蘅焦急死了,郦恒安也是,郦芜萍更是撑不住气,就要说话,郦芜蘅却一把拉住她,朝她递了一记眼色。
“那个娘,钱……我媳妇儿都拿去还了,野鸡,我倒是留了两只,我去给你拿啊!”
“只有两只啊?不够啊沧山,我吃了,你弟弟不吃点吗?你们家的东西呢,给我看看,我给你弟弟也挑点,我在村口等了你这么久,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钱……算了算了,这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不过沧山,你也要记在心上,你弟弟明年的束修,修远答应了沧海,明年,跟他夫子说说看,你多准备一点钱,到时候,指不定他也要去县城去,这钱少了,不够啊!”
这下子,郦芜萍忍不住了,“奶奶,敢情你在村口等我爹,就是为了向他要钱啊?我们家的债,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还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朝我们要钱?我大哥不是在县城上学吗?你的孩子就要钱多点,怎么滴?给了你的孩子,我大哥呢,我大哥怎么办?饿死啊?既然这样,我大哥为什么要帮小叔?你脑子……”
郦芜蘅急忙捂住郦芜萍的嘴巴,不过,她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好看,“奶奶,小叔既然都在求我大哥办事,我想,你以后来我们家,是不是多少想想再说话?你这样欺负我大哥,我大哥为什么还要帮小叔呢?他脑子也没坏掉,你说是不是?”
韩氏倒是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想了想,也是,要是真的将修远逼急了,他自己没钱用,要是钱给了沧海,那他为什么要帮沧海?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修远的脑子的也没坏掉!
郦沧山瞪了她们姐妹一眼,不过,没舍得说重话,但他对韩氏说道:“娘,这个你就放心吧,沧海的束修我会想办法,至于你说的多给点……我们这样的家庭,能供得起两读书的,已经很不错了,我和他娘这么多年都没攒钱,再多的钱,我们也拿不出来了!”
韩氏干笑了几声,“我也就是说说,沧山啊,这话,你可不能告诉修远啊,我的意思是,那个,不能离间他和沧海之间的关系,你说是吧?这家啊,还是和和美美的好!”顿了顿,她看向郦芜蘅姐妹,“还有你们几个,听到没有,不许告诉你大哥,再说了,我也就是要点钱而已,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沧山啊,你在山上,都打到了什么?这次怎么样,赚了多少钱?”
郦芜蘅看着韩氏那样子,她都觉得恶心。
郦沧山有些无奈,眼中透露着沉重的疲惫,“娘,我去给你拿……”
“不,我自己去,我自己去!”韩氏从郦沧山跟前挤了进去,郦芜蘅和郦芜萍对看了一眼,也急忙冲了进去,郦芜蘅还跟郦沧山解释道:“爹,只有一只野鸡了,有一只,我们拿去还人情了!”
关氏对韩氏可谓是防备很深,韩氏冲进去,只看到了木盆里的一只野鸡肉和兔子肉,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看到别的,韩氏不相信,“沧山,就只有这么点了?”
郦沧山当然是很清楚,可能是媳妇儿已经收拾好了,再说了,媳妇儿说那是给几个孩子他们补身体的,想到韩氏要不了几天就要杀年猪了,他只好说道:“娘,剩下的都拿去镇上卖了,不然,欠下的那么多债,可怎么办啊?”
“那也不会只有这么点吧?”韩氏还是不相信,郦沧山是他们这一带最出名的猎手,这么多年,他几乎很少失手,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问完,韩氏自己去翻看碗橱,发现碗里还有剩下的一点肉渣渣,她顿时沉下脸来,指着碗底的肉渣,“沧山,这是什么?”顿了顿,她捂着脸,如丧考妣似的开始哭诉:“我知道,你这些年肯定厌烦了我吧?我身体不好,前些年还好,你对我还好,可是这些年,你越来越恨我了吧,恨我拖你后腿,恨我成为你们的负担……我也不想,我也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我知道你媳妇儿恨我,我知道你的孩子他们都恨不得我死了……”
郦沧山一听到这哭声,就万分的烦躁,心底不住的涌出疲惫感来,他扶着额头,“娘,你在说什么?他们几个孩子,他们年纪还小,不懂事……”
第252章无耻奶奶
“不懂事?郦沧山,他们都十五岁了,不懂事?我是十七岁生下你,他们还叫不懂事?”韩氏狠狠的甩头,“你别欺骗我了,我知道,你们都恨我,你们都讨厌我,我知道,你们不用说,真的,我都知道的其实这些年,我早就应该跟着你爹去了,可是我不放心啊,我不放心你,这么多孩子,你怎么养得大?以前郦芜蘅这丫头还有病,你身上的胆子重,还有你弟弟……你爹走的时候,他才那么点大,他什么都不懂,可他就这么没了爹,沧山啊,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可是你在你弟弟的眼里,你就是他的爹啊!他都不记得你爹长什么样子了,你不能不管他啊,我不过是想给他弄点肉吃,你们就这么见外我,你们就恨不得我死了啊……”
郦沧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郦芜萍已经被气得天色铁青,每次都是这些话,每次郦沧山都会感动,每次都会将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通通揽到自己身上。
“……”
郦芜萍张大了嘴巴,叉着腰,一副要跟韩氏对着干的样子,郦芜蘅一把拉住她,对她摇摇头,郦芜萍不明所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郦芜蘅还是不放手,依旧朝她摇摇头。
郦沧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娘,你到底要怎么样?肉已经卖出去了,碗底还剩一点,你要是不舒服,那你全部吃了,行么?你,你别闹了行不行?”
在山上呆了那么长时间,回来也没谁多久,今天早早的又起床去了镇上,郦沧山虽然身强体壮,但好歹是个人啊,只要是人,哪有人受得了这么高轻度的劳动?
韩氏哭得更是稀里哗啦,放下手,她的眼睛都红肿了一片,“沧山,你,你是不是……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