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一秒飞转, 司妍半天没反应过来!
司娆还有口气儿, 狱医匆匆赶来, 好好的监狱探视戏码就这么突然变紧急抢救了。
司妍连带亓官仪亓官保都等在门外, 亓官仪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但司妍身上的冷汗还是一阵盖过一阵。
在她第三次忍不住扭头往里看的时候, 亓官仪叹了口气:“抱歉。”
司妍看向他, 他低头看着地:“我没料到她会突然……”他摇了摇头,“怪我。”
“不怪你。”司妍道。她又一次偏头瞧了瞧里头,还是觉得司娆这么突然地自尽实在太奇怪了。一路走来时, 他们的对话她听到了一些,从亓官仪的规劝到司娆的辩白、再到亓官保站出来为她作证……这个过程明明是在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
她皱着眉想了想,又看向亓官保。
他闷头蹲在那儿, 看不清神色, 也不理会他们说什么。司妍踌躇了半晌,试探着叫了一声:“九殿下?”
这是宣布绝交以来二人头一回说话, 亓官保抬起头扫了她一眼, 目光亮了一瞬又黯淡下去。
她迟疑道:“五姐她……跟你……”
他忽地笑了一声, 倚向身后的墙壁, 摇头:“她跟我没什么。我知道她喜欢我, 仅此而已。”
这事司妍也本来就知道。她看到过司娆试图跟亓官保亲近,但亓官保拒绝得很不留情面。
她又问:“那她突然自尽……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亓官保黯然叹息, 看看她,续道, “你别误会什么, 我会叫她的小字是因为……母妃一贯这么叫她,顺口了而已。”
他说这话时的神色有点木,而司妍听他解释这个,也不知自己该说点什么。
还是那句话,她是希望亓官保和司娆“有点什么”的。现在或许要加个前提——假如司娆没那么心狠手辣的害她,假如真的没有,她当真希望他俩能凑一对儿。
然后便是长久的安寂,狱医帮司娆处理好伤口之后一声不吭地就要告退。司妍挡了一下,问他情况如何,他回说还好司娆受了伤身子虚,这一撞力道不够,不然多半是没命了。看司妍还不让他走,才支支吾吾地回说,现下能不能醒,得听天由命。
于是司妍就只好乖乖地“听天由命”,狱医没法子保证一定能把人救活,她若威逼利诱,那叫医闹。
亓官仪在狱医走后跟她说:“你回去歇着吧,这事该我负责。我从府里叫几个人来,照顾你姐姐。”
“不用,我在这儿等着。”司妍反推推他,“你帮我去长秋宫跟皇后娘娘告个假?就说我姐姐命悬一线,我现在不能回去。”
“这好说。”亓官仪应下来,却没走,司妍抬起眼,见他神色担忧。
“……我没事。”她叹了口气,衔起点笑,“也真的不怪你。你回府去吧,指几个人过来帮我就好,你一个男人在这儿也……不太方便帮忙,对吧?如果出什么事,我及时叫人告诉你就是了。”
她说得很诚恳,亓官仪听罢又睇睇她,算是安了心。他便依言走了,司妍又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亓官保一起带走,结果他刚叫一声“九弟”,亓官保就站起身沉默地往外走去,并不需要他多劝。
兄弟二人离开后,司妍进了牢房。
司娆额上缠着白练,渗出了一小块殷红,墙上那一抹血色也还在,让司妍每每扫见都觉得心慌。
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司婉吗?
这疑虑在司妍心头萦绕,又因心烦而并不能深想。她等了好久都没见司娆苏醒,眼见窗外的太阳渐渐下滑、变暗,困意上涌后她又撑了会儿,最终还是伏在案上睡了。
直至深夜,司妍在一阵压抑的哭声中醒来。
神思缓过来后她一惊,撑身一看,司娆正紧咬着嘴唇似乎不愿出声,脸上的眼泪流得停不住,她叫了声“姐姐”,司娆也没什么反应。
司妍倒了碗水给她端过去:“姐,你……喝点水?你别哭,现在就我在,有什么话你慢慢说。”
司娆抬手抹了把眼泪,望着石壁怔了半天,哑音问出一句:“九殿下呢……”
“我劝七殿下和九殿下先回去了。”司妍摸出块帕子帮她抆眼泪,小心地询问,“你干什么突然这样?你说你没有证人,九殿下这不是来帮你作证了?”
话音刚落,司娆的眼泪一下子又涌得猛了:“他竟知道了……”
她痛苦地阖上眼,眉心紧蹙出几条细纹:“我没想到他会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让他看到我这样,我觉得……我觉得还不如死了!”
这理由让司妍觉得太荒谬。
“就为这个?!”她讶然看着司娆,“你就这么一条命,因为被他看到你狼狈,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司娆没有回话,只是一味地在哭,司妍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半天,才尝试着勉强接受她的这种心态。
这大概就是……物种的多样性?
像她这种觉得男人不如唇膏的人不少,但会为个男人寻死觅活的姑娘也有,从现实生活到艺术作品里比比皆是。对她来说这种姑娘就是傻子,可估计对这种姑娘来说,她不是傻子也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