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duree迷你浮雕腮红(1 / 2)

盛世妆娘 荔箫 2665 字 1个月前

在曲明城中待了小两日, 司妍和亓官仪都觉得有些进退两难。

他们在出门前, 都因事态紧急而无暇折去五皇子府花时间查典籍, 又因亓官仪准确判断出的地方只有两个, 先后都走一遍也比查典籍省时, 他们就直接带人出了京。

然而却没想到, 昭江云家和曲明云家, 都一口咬定没有云离这号人!

这就很尴尬了。但凡他们承认这是自家人,亓官仪都可以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两边都说家里没这人……他们便要先行判断哪一方说的是真话,才能再查下一步。

不过现下二人已在曲明, 如若再折回昭江,就又要费一段时间。是以亓官仪决意一赌,自己仍从曲明云家入手, 同时派了部分侍卫折回昭江, 替他先行在那边查上一查。

曲明云家的堂屋里,家中主事的一众长辈也很是焦头烂额。

几人聚在堂屋里, 一个年纪稍轻的直抹冷汗:“大哥, 咱就这么瞒着不说, 这能成吗?人家可是京里来的皇子, 一旦知道咱扯谎骗他……咱全家都得把命撂在这儿!”

另一个则叹气:“你这话没错, 但你瞧瞧云离现下什么样子。让这位皇子殿下见了,你怎么知道他一怒之下, 咱会不会也把命撂在这儿?”

又一个道:“是啊,你们想想, 堂堂皇子亲自带着人来找, 这明摆着情分不浅呐!真让他就这么见了云离,咱担待得起吗?”

“也是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能结交上皇子!”

“可不?只怕还不止结交皇子。你们没听说吗?来的这是七皇子,皇后娘娘生的;但同来的那个姑娘,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女官。云离这几年在京里……混得着实不错啊!”

“……”

屋子里一片七嘴八舌,坐于主坐的族长则一直没开口。他静听着众人争执,待得他们争执得差不多了,才深缓了口气:“行了,还照原本的主意办吧。”

他疲惫地摇了摇头:“瞒着,谁也别提。等这位七殿下走了,咱也不再管云离了,把他赶出家门便是。若他还有本事再去京里一次,也随他,他到时便是去告咱们一状,皇子殿下也不至于再杀过来替他出气,比现下就见着人稳妥。”

“哎,好吧……”底下刚有人一应,族长看向门口目光微凛:“噤声。”

众人循着望去,遥见亓官仪正带着人过来,纷纷换上了笑脸,起身相迎。

亓官仪身侧,司妍拽了拽他的衣袖:“殿下觉得云离有几成可能在曲明?”

“七成。”亓官仪道,司妍惊诧:“七成?!那还废什么话啊,直接搜吧!”

亓官仪一瞟她:“你当这些望族大宅这么好搜?哪个没点暗道密室?还是得先从他们嘴里问。”

二人说着已走近了,亓官仪不再看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屋中众人:“打搅各位了。”

“不打搅、不打搅,帮殿下办事,应该的。”族长一副谦和模样,赔着笑请二人落座。亓官仪在八仙桌右侧坐下,司妍也没瞎客气,被他一睇就坐去了左边。

随来的侍卫在两旁侍立得齐整,将整个堂屋中都压了一层肃穆。一时也轮不着司妍说什么,她就喝着茶听,发现亓官仪真是——一颗红心!装满黑水!

他这个聊天方式太坏了,司妍估摸着,他若不是个皇子,对方可能已经打人了。

亓官仪根本就不明着提正事,坐下来就跟人家闲话家常,聊聊家里多大产业啊?多少亩地啊?有几个孩子啊?最大的孩子多大啊?

在人家答了自家最大的孩子今年多大了之后,他呵呵一笑:“那云离呢?”

族长:“……”司妍眼看着人家额上青筋一跳,还得笑着说殿下您真会开玩笑,我们家没这号人。

然后亓官仪也不继续逼问,喝了口茶又聊别的。比如曲明城有什么好吃的?有什么好玩的?哪里风景好?

一屋子人就开始给他介绍名胜古迹还有当地特产,他笑眯眯地听,听着听着嘎嘣扔出来一句:“这竹筒饭,云离爱吃甜的还是咸的?”

“甜……”果然就有人没反应过来!

屋里一瞬间的寒冷,那人不得不赶忙打圆场说在下是说甜的好吃,殿下您一定得尝尝,出了曲明可就吃不着这个味儿了!

司妍算听明白了,他这样密集的套话,对方决计会有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而破绽再露个三两回,估计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死扛着说自家没这号人了,到时候自然可以再开门见山地问下去。

便见亓官仪又喝了口茶,搁下茶杯刚欲再言,院中忽传惊叫,继而脚步声迭起!

顷刻间,堂屋中一众侍卫长剑出鞘,亓官仪眸光微凛,抬手示意他们不许妄动。

司妍在紧张中侧耳倾听,很快,她听出这脚步声整齐得令人咋舌。

这分明是几十上百人的脚步才能踏出的声响,但齐得只有一个声音。让她想起了现实世界的国庆大阅兵……

满屏的大长腿!满屏的高颜值兵哥哥!

片刻,那方的人从院门前的石屏后走了出来,左右各一列,身上的铜色铠甲与亓官仪身边的侍卫一般无二。

接着,一身穿银甲的男子走了出来,斗篷在他身后披着,在阳光下显得威风凛凛。

司妍目瞪口呆:五爸爸?

亓官仪微滞后起身迎向门口:“五哥。”

“有劳了。”亓官修颔首,目光转而看向他身后的云家众人,“云离呢?”

主事的族长上前道:“殿下,这里头有误会啊!我们刚才还跟七殿下解释呢,您说的这位云离,他不是我们家人,可能是昭江云……啊!!!”

一声惨叫中,众人只觉疾风一闪,再定睛时,便见族长紧靠着屋中柱子,脸上冷汗直淌。

而亓官修手中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左肩,一直钉到柱子上。

“你是曲明云氏的族长,你叫云湛,是云离的大伯;你二弟叫云沿,三弟叫云潭。云潭便是云离的父亲,他还有个女儿,今年八月满十六岁。”亓官修握住剑柄的手略往前一推,“告诉我云离在哪儿,无论是死是活我都带他走。你若不说,我杀你全家。”

堂屋中一片死寂,司妍已然被五爸爸的气势吓傻了。

连亓官仪都显出了惊诧:“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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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云离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浑浑噩噩地在这里趴了半辈子。

他不知道长辈们现下是否在打什么别的商量,但是他们先前都要把他带上去问话,再做一做所谓的“驱鬼”的,这两天却没了动静。

或许他们想让他直接死在这儿?云离这般想着,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死状会这么惨。

他好歹也算生得不错,现下身上却一块好皮肉都没有。他额上破了道口子,流了好多血,糊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云离想抬手抆一把,可手上使不上力气,他手指动了动,便觉身下垫着的草席上也是黏糊糊的血。

他深深地缓了两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缓地道了句:“有水吗?”

不让自己显得更惨,是他死前能维持的仅有的尊严了。

不远处响起一声:“什么?”

然后有人走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云离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模样,但知道这人是看着他的家丁。

他便又道了一句:“有水吗?我抆一下脸。”

“你事儿还挺多!”对方粗着嗓子骂道,云离骤觉一只脚狠踢在他腰间,又重重地踩在他背上。